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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章、胡青牛诉苦

    胡青牛不愧是医仙,经过数日,常遇春已然生龙活虎,他尚且要去处理明教之事,故而拜别众人离去。

    而张无忌可就苦了,每日都要受尽“折磨”胡青牛对玄冥神掌之毒无甚办法,总是想到什么方儿就在他身上尝试,又是针灸,又是用药,让洪天宇看着暗暗头疼,总觉着张无忌成了胡青牛手中的“小白鼠”不过这张无忌倒是坚强得很,不管受到多大的疼痛,总是咬牙强撑,还几番跟胡青牛辩驳讨论医学,胡青牛每每总是大费一番唇舌,详加阐述。在这深山僻谷之中,除了几名煮饭煎药的僮儿以外,胡青牛无人为伴,自打张无忌到来,跟他东拉西扯的讲论穴位医道,倒也颇畅所怀。

    张无忌对医学甚是喜好,且每日躺于榻让针灸甚是无趣,便向胡青牛请教,胡青牛起初也是随意丢他一本医经,让他自个钻研。张无忌虽然不明其中奥义,却也知此书识见不凡,于是就他指摘前人错误之处,提出来请教,胡青牛甚是喜欢,一路用针,一路解释,如此一来,他二人倒还真像是师徒关系,待到后来,更是将他自撰手书经交予他阅览。

    胡青牛明知张无忌不明医理,诸番所言皆是胡说八道,然而他长年荒谷隐居,终究寂寞。虽然前来蝴蝶谷求医之人络绎不绝,但人人只赞他医术如神,这些奉承话他于二十年前便早已听得厌了。其实他毕生真正自负之事,还不在“医术”之精,而是于“医学”大有发明创见,道前贤者之所未道。他自知这些成就实是非同小可,却只能孤芳自赏,未免寂寞。此时见张无忌乐于读他着作,隐隐有知己之感,便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取出以示。

    如此过了数月,有一日胡青牛忽然发觉,张无忌无名指外侧的“关冲穴”、弯臂上二寸的“清冷渊”、眉后陷中的“丝竹空”等穴道,下针后竟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这些穴道均属“手少阳三焦经”三焦分上焦、中焦、下焦,为五脏六腑的六腑之一,自来医书之中,说得玄妙秘奥,难以捉摸。

    胡青牛潜心苦思,使了许多巧妙方法,始终不能将张无忌体内散入三焦的阴毒逼出。十多日中,累得他头发也白了十余根。

    这日,胡青牛煮了桶药汤,又在上面加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药材,就这么命张无忌置身其中,洪天宇看着木桶下尚在燃烧的温火,满脸愕然,这是什么疗法,倒是跟熬汤有些相似,张无忌置身其中岂不是要煮熟了,果不其然,张无忌只浸泡一会,便是大汗淋漓,脸上时而转青,时而转红,似在祛毒的样子,看起来也像回事。

    胡青牛命僮儿煮了茶水,与洪天宇坐于茅屋前的石桌旁,俩人谈论一些杂事,胡青牛几次欲言又止之样,洪天宇知他必有事想倾诉,却因未将张无忌治好,不好开口罢了,于是问道:“胡先生有事,但讲无妨。”

    胡青牛叹了口气,黯然道:“医者须有济世惠民的仁人之心,但我空具一身医术,却宁当‘见死不救’,洪少侠可知其中缘故。”

    洪天宇早已知悉,但他不敢道明,以免还须费劲唇舌解释,当下拱手道:“愿闻其详。”

    胡青牛道:“我有一同门师妹,姓王,闺名叫做难姑。当我二人在师门习艺之时,除了修习武功,我专攻医道,她学的却是毒术。我二人所学虽然不同,情感却好,师父给我二人作主,结成夫妇,后来渐渐的在江湖上各自闯出了名头。有人叫我‘医仙’,便叫拙荆为‘毒仙’。她使毒之术,神妙无方,不但举世无匹,而且青出于蓝,已远胜于我师父,使毒下毒而称到一个‘仙’字,可见她本领之超凡绝俗。也是我做事太欠思量,有几次她向人下了慢性毒药,中毒的人向我求医,我胡里胡涂的便将他治好了。当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对我爱妻实是不忠不义,委实负心薄幸,就说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毒仙’手下所伤之人,‘医仙’居然将他治好,不但有违我爱妻的本意,而且岂不是自以为‘医仙’强过‘毒仙’么?”

    洪天宇道:“既是夫妻,何必计较这许多。”胡青牛叹了口气,摇头否决,道:“她向来待我温柔和顺,情深义重,普天下女子之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可是我这种对不起爱妻的逞强好胜之举,却接二连三的做了出来。内人便是泥人,也该有个土性儿啊。最后我知道自己太过不对,便立下重誓,凡是她下了毒之人,我决计不再逞技医治。日积月累,我那‘见死不救’的外号便传了开来。拙荆见我知过能改,尚有救药,也就原宥了我。”

    洪天宇哭笑不得,在这古代,还有如此惧怕老婆之人,而且‘见死不救’竟在王难姑眼里却成了知过能改,这一对夫妻还当真古怪。

    只听胡青牛继续道:“可是我改过自新没几年,便遇上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中毒病案。我一见之下,料想除了拙荆之外,无人能下此毒,决意袖手不理。可是那人的病情实在奇特,我忍耐了几天,终于失了自制力,将他治好了。拙荆却也不跟我吵闹,只道要跟我比试,瞧是医仙的医技高明,还是毒仙的毒术厉害?我虽竭诚道歉,但她这口气怎能下得了?原来她这次下毒,倒也不是跟那人有仇,只是新近钻研出来一项奇妙法门,该当无药可治,便在那人身上一试,岂知我一时侥幸,误打误撞的竟给治好了。我对爱妻全无半分体贴之心,那还算是人吗?”胡青牛满脸自责。

    洪天宇倒是不以为难,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成这样。

    胡青牛叹了口气道:“此后数年之中,她潜心钻研毒术,在旁人身上下了毒,让我来治。两人不断比划较量。一来她毒术神妙,我的医术有时而穷;二来我也不愿再使她生气,因此医了几下医不好,便此罢手。可是拙荆反而更加恼了,说我瞧她不起,故意相让,不和她出全力比试,一怒之下,便此离开蝴蝶谷,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此后我虽不再轻举妄动,但治病是我天性所好,这瘾头是说甚么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也只有出手。哪想到所治愈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荆所伤,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不露出是她手笔,我察不出来,胡里胡涂的便将来人治好了。这么一来,自不免大伤夫妻之情。唉,我胡青牛该当改为‘胡蠢牛’才对。像难姑这般的女子,肯委身下嫁,不知是我几生修下来的福份,我却不会服侍她、爱惜她,常常惹她生气,终于逼得她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受那风霜之苦。何况江湖上人心险诈,阴毒之辈甚多,她孤身一个弱女子,怎叫我放心得下?”他说到这里,自怨自艾之情见于颜色。

    洪天宇汗颜,王难姑号称‘毒仙’,天下还有谁更毒得过她的?她不去害人,已是上上大吉,大家都要谢天谢地了,又有谁敢来害她?胡青牛畏妻如虎,也当真令人好笑。

    胡青牛道:“于是我对明尊立下重誓,便是生我的父亲,我自己的亲生儿女,只要他不是明教弟子,我便不能用医道救他们性命,以免无意中坏了难姑的精心杰构。要知我夫妇都是明教中人,本教的兄弟姐妹,难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洪天宇点点头,他夫妻虽行事怪异,却也是忠于明教之人。

    言及于此,胡青牛突然凄凌惨笑,道:“其实‘见死不救’未尝不好,天下间忘恩负义之徒甚多,难保不会反咬你一口。”

    洪天宇见他如此悲伤,情不自禁道:“胡先生是否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予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胡青牛望着天空,出神半晌,幽幽的道:“我少年之时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可是救到后来却不对了。我救活了的人,竟反过面来狠狠的害我。有一个少年,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那是无比的剧毒,中者固然非死不可,而且临死之前身历天下诸般最难当的苦楚。我三日三晚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又把我的亲妹子许配给他为妻。哪知后来他却害死了我的亲妹子。你道此人是谁?他今日正是名门正派中鼎鼎大名的首脑人物啊。”言罢,脸上肌肉扭曲,神情极是苦痛。

    洪天宇谓然一叹,明知,却不得不问道:“此人是谁?”

    胡青牛咬牙切齿的道:“他他便是华山派的掌门人鲜于通。”

    “鲜于通在正派中名声极臭,若他做出这等狼心狗肺之事,我却是相信,胡先生何不找他报仇。”洪天宇问道。

    胡青牛叹道:“我前后找过他三次,都遭惨败,最后一次还险些命丧他手,此人武功了得,更兼机智绝伦,他的外号便叫作‘神机子’,我实在远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身为华山派掌门,人多势众,光凭我一人,如何能报此大仇。”

    洪天宇道:“胡先生既是‘蝶谷医仙’,生平所救之人必是不少,何不叫他们帮你去报仇呢!”

    胡先生黯然神伤,道:“我明教这些年来四分五裂,教内高手自相残杀,第一个个都是自顾不暇,无人能够相助。再说,我也耻于求人,这场怨仇,只怕是报不成的了。唉,我苦命的妹子,我自幼父母见背,兄妹俩相依为命”说到这里,眼中泪光莹然。

    “胡先生不必难过,不管你能否找出找出破解玄冥神掌之法,总之这仇我替你报了。”洪天宇凛然道。

    若一般人所说,未必能做到,但胡青牛见识过他的武艺,或许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他说出这番话,可谓宣判了鲜于通死刑,胡青牛激动地几要晕倒,泪流满面道:“有洪少侠这话,我妹妹大仇得报,请受胡青牛一拜。”离开石椅,躬身下拜。

    洪天宇虚空一拖,将以柔和的力道将正要下跪的胡青牛扶起,道:“胡先生不必客气,似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我非常痛恨,有多少我就杀多少。”

    “洪少侠请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救治张无忌,就算花我毕生精力,也在所不惜。”胡青牛当下表态,一脸肃然。

    “无忌之事先撇开不谈,胡先生希望鲜于通死于非命,还是在各大门派面前颜面扫地,再痛苦而死。”洪天宇问道。

    胡青牛想了一下,道:“如果可以,自然希望他颜面扫地。”

    洪天宇点点头,道:“既如此,报仇一事暂且押后,待日子找机会在各大门派面前将他丑事和盘托出。”

    “洪少侠是否有什么办法。”胡青牛问道。“总之交给我处理即可,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洪天宇言及于此,突然不再说话。

    胡青牛忙道:“请说,不管是什么要求,我胡青牛一定竭尽所能。”

    “明教此刻四分五裂,却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若明教有复燃之日,希望胡先生出谷,滞留光明顶,省得要看病之人还需翻山越岭,着实不便。”洪天宇道。

    胡青牛谓然叹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自阳教主失踪之后,明教已然衰败,只怕不会有这么一天。”

    洪天宇道:“明教高手虽为教主之位争斗不休,但彼此感情尚在,谁也不能保证将来如何,胡先生只需答应我便可。”胡青牛自是满口答应,洪天宇大喜,他日当上明教教主,这胡青牛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有他在起码可以救助更多教中兄弟,免遭不必要的伤亡。

    第052章、紫衫龙王我来搞定

    蝴蝶谷一直都很平静,周芷若出落得亭亭玉立,端的是个绝色小美女,洪天宇几次想把她“吃”了,但念道她年纪尚有,恐对她身体无益,故而不敢冒然行事,每次有需要之时,皆是让她用小嘴帮自己发泄,周芷若嘴上功夫已纯熟无比,洪天宇每每都是爽得找不着边际。

    岁月易逝,如此过了两年有余,期间洪天宇几次飞鸽传书至天鹰教报平安,殷素素和白清自是回信,免不了倾诉思念之情。

    这两年之中,常遇春曾来过蝴蝶谷几次,说起谷外消息,这年来蒙古人对汉人的欺压日甚,众百姓衣食不周,群盗并起,眼见天下大乱,洪天宇听了甚是欢喜,自古道乱世出英雄,天下大乱便是他崛起之时,可惜他如今仅是孤身一人,要成大事谈何容易,故而才会一早将目标定在明教教主之位上。

    同时江湖上自居名门正派和被目为魔教邪派之间的争斗,也是愈趋激烈,双方死伤均重,冤仇越结越深。常遇春每次来到蝴蝶谷,均是稍住数日即去,似乎教中事务颇为忙碌。

    这日,张无忌突然跑来早洪天宇,言胡青牛身染天花,卧病在房,洪天宇一愣,有我这么个高手在此,为何他还要装病,于是跑到他房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房门紧闭,由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只听胡青牛喊道:“无忌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再来我房中,免得我将天花传给了你。”

    “胡先生,是我!”洪天宇喊道。胡青牛闻言,便命伺候左右的童儿将房门打开,洪天宇迈入房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只见胡青牛脸色憔悴,躺在床上,脸上手上,点点红斑,胡青牛道:“洪少侠,我身染天花恶疾,一时半会恐难痊愈,在谷中你可自便,但却不可再来我房中,不然我则身恶疾势必会传染给你。”

    洪天宇支开张无忌和周芷若,连带小童也一并被他丢了出去,微微笑道:“可是金花婆婆之故。”

    胡青牛大惊失色,一洗先前的憔悴,从榻上跃起,焦急地问道:“少侠如何知悉?”

    洪天宇侃侃而道:“当年阳顶天在位时,海外灵蛇岛来了一人,自称姓韩,名叫千叶,是阳教主当年仇人的儿子,只身勇闯光明顶,单挑阳顶天,为父报仇,并提出要和阳教主同入光明顶的碧水寒潭之中一决胜负,当时正是隆冬之季,且碧水寒潭冰冷澈骨,纵在盛暑,也向来无人敢下,最主要是阳教主武功虽高,却不识水性,这一下到碧水寒潭之中,不用比武,冻也冻死了,淹也淹死了。在两难之际,还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紫衫龙王黛绮丝出来解围。”停了一停,洪天宇又道:“比试结果自是黛绮丝胜出,却也使一向心高气傲的黛绮丝芳心暗许,她向阳教主求情,饶韩千叶一命,阳教主自是答允,并让胡先生替其疗伤,胡先生,我所言之事可对。”

    “想不到洪少侠对明教之事知之甚详,不过这似乎与金花婆婆没甚关系。”胡青牛以为他是从明教教众口中听来的,倒也不觉奇怪。

    洪天宇也不理会,微微一笑,继续道:“经过这此比试,黛绮丝成了明教的大功臣,若非她挺身出来解围,阳教主一世英名付于流水。阳夫人赠了她第一个‘紫衫龙王’的美号,和鹰王、狮王、蝠王三王并列,鹰王、狮王、蝠王三人都心甘情愿让她位列四王之首。可是谁人想到,没过多久,黛绮丝便禀明阳教主,要嫁予韩千叶,受到教中上下一力反对,黛绮丝与明教上下闹得不欢而散,最后破门出教,与夫婿韩千叶一起离开光明顶,从此销声匿迹”

    胡青牛点点头,双眼看着屋顶,似在怀念当年明教往事,洪天宇接着道:“七年前,有一对老夫妇身中剧毒,到蝴蝶谷求医,自称东海灵蛇岛主人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银叶先生无药可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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