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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啊!很奇怪吗?”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明明就有问题。

    “来,楚楚,你怎么直低着头,听说你一早就不舒服,现在还是吗?!要不要请大夫给你瞧瞧?”上官晋问道。

    “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无所适从。她恼怒地想。

    “袁皓,怎么你回府没两天楚楚就病了,你是怎么照顾楚楚的?”

    “晋,没少爷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楚楚紧张地解释。

    晋?这么快就已经互相直呼名讳,一个姑娘家这么不懂得矜持,果真是急着攀附权贵。

    靳袁皓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话:“够了,我怎么待她,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如果没事,恕我不送!”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刚才我已经和楚楚结为异姓兄妹,既然是兄妹,岂会没我的事呢?”

    楚楚闻言,急着想澄清,但上官晋却不给她机会开口。

    “楚楚,别害怕,一切有我。”

    靳袁皓看着他们亲热的模样,不自觉地怒上眉梢“好一个一切有我,晋扬,你要认她当妹妹我无话可说,但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她真正的底细你可清楚?就这样随便结义不觉太过草率了吗?”

    好似听了什么大笑话一般,上官晋不禁放声大笑“袁皓,你何时变得这么愚昧啦?你瞧楚楚像是个城府极深的阴谋家吗?”说完,他又大笑数声。

    靳袁皓怒瞪着眼前那张与上官芙蓉一样的脸蛋,心想要不是念在芙蓉的面子上,自己早槌死他了,哪容得了他说出这种气人的话!

    靳袁皓一想到上官芙蓉,心头又莫名地发疼。

    一旁的楚楚看着脸色铁青的靳袁皓,又看了看丝毫不以为意的上官晋,心里百般无奈。等会儿上官晋回去了,定有她好受的。

    “晋,你别说了,少爷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楚楚试图制止上官晋。

    “瞧,楚楚还替你说话呢,你还说她来历不明。”他扬起眉哂然道。

    冷哼一声,靳袁皓不发一语地转身就要走。

    上官晋朝他的背影喊道:“老兄,我、妹妹。就暂住你家,你可别趁我不在时欺侮她哦!”头也未回的靳袁皓一听,更是火大地甩了甩衣袖,径自离开中庭。

    “晋,你方才那些话不太妥当吧?虽然少爷他是误解我,但”楚楚黛眉轻蹙地说。

    “好了,你都说他误会你了,你还骂我,那我这般替你叫屈岂不显得多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楚愁眉苦脸地摇头。

    “我明白,只是以目前的局势看来,你还真的挺吃亏的,你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你身份的凭据吗?”

    “有是有,不过我已经给少爷了。”楚楚坐在石椅上支着头想道。

    上官晋也跟着坐下“那是什么东西?”

    “夫人托我给少爷的一封信。”

    “一封信?里头写些什么?”

    “我也没有看过,只是听少爷转述,少爷只说夫人要他好好照顾我而已。”

    “就这样?”他不信,一定另有隐情,光是瞧他看楚楚的眼神就知道有问题。

    “我知道的只有这样啊!”“我明白了。过一阵子我得去查一些事,短期间不会待在扬州,你自己好好保重,别因为身份的关系就直让袁皓欺负你,还委屈自己难堪地忍气吞声,有时,你得替自己争口气,知道吗?”

    “我知道,你放心吧!”楚楚眼眸含笑地回道。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明白,跟靳袁皓讲道理只有气死自己的份,若要硬碰硬,她一个弱女子又岂能与之抗衡?

    能对抗坎坷命运的她,竟会惧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算了,顺其自然吧!要不她又能如何?楚楚颇为无奈地对这般软弱的自己暗自嘲笑了一番。

    ******

    楚楚送上官晋离开靳府后,原本想直接回湘荷居,可是靳袁皓岂可能就这么放了她,早已命福伯要她去主屋的东厢书房找他。

    她早明白一等上官晋回去,靳袁皓就会对她有所质问,终究还是躲不过啊!她心里顿时笼罩着愁云惨雾,但横竖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反正她又无愧于心,谅他也不能对她怎样。心意一决,她便不再迟疑,昂首阔步地往书斋走去。

    她敲门“少爷你找我?”

    里头没有回应,她遂直接推开门,往内一瞧,并未发现靳袁皓的身影。

    “奇怪,找我来却不在房里。”

    楚楚疑惑地往内张望了一会儿,心想他不是那种会放空话的人,于是便走进内室,再仔细地瞧上一回。确定他真的没在房中,咕哝了几句正要离开,书斋的门却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关起。

    喝!

    楚楚被突来的声响吓得倒抽一口气,紧张地转身,纤细的颈子已被一双大手圈住。

    她惊惶失措地放声尖叫,双手努力地推拒着颈上的力量“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靳袁皓被她尖锐的叫喊声刺得耳痛,气急败坏地吼道:“闭嘴,蠢女人。”

    闻言,楚楚顿时停止嘶喊“你干什么掐着我的脖子,很难受的你知道吗?”楚楚恼怒地瞪着他。

    “难受?我就是偏要你难受。”他冷眼看着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在他面前身后完全两极化的女人,难道就不令他难受吗?谁对他不是心悦诚服的,就只有她敢如此戴着假面具面对他,不给点教训,恐怕她是不知乖。

    她觉得呼吸渐渐困难,痛苦地闭起眼“你真真是恶魔。”

    “恶魔?哈,你是头一个敢直接批评我的人,很好,勇气可佳,只可惜你将是最后一个。”

    楚楚的眼前突然一黑,虚软地昏厥在他怀里。

    达到目的后,靳袁皓松开紧掐住她颈项的大手,凝视着一脸惨白昏迷在他怀里的楚楚,有那么一刹那,他恨不得能将她丢出靳府,但是,姐姐信里所提的婚约却令他止住了那股冲动。

    他真的不懂,姐姐为何与父亲一样喜爱随意操纵他的婚姻?难道只因为明白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愿,也会随他们的意思去做吗?难道他的不反抗让他们认为自己是毫无主见的吗?

    不!他只是不想见他们失望、伤心的神情罢了。

    姐姐的辞世,让他实在很想就此毁了那张没有效力的婚约,但一想起姐姐临死前的请托,他着实狠不下心不去理会。念着血仇未报,她的身份又可疑得很,他还不想这么快,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一个他连喜不喜欢都还搞不清楚的女人婚配。

    这个自称楚楚的女人,在那般艰难的路程中竟能安全无虞地逃过奸人的爪牙,千里迢迢来到靳府,她的来历怎能不令人起疑?说她有所图谋,实在是不无可能。姐姐的那封信虽是真迹,但当时姐姐是在何种状况下写这封信的他并不清楚,那么其可信度也有限。

    靳袁皓阴郁地盯着楚楚因疼痛而有些皱起的眉头,长指抚着她白皙的颈项上明显的红肿,没来由地,他竟有些自责,想不到因自己一时的愤怒,竟对一个女人动手。

    呵!一向冷静非凡的他,竟也会有失控的时候,简直是可笑至极;而一切失控的源头竟是来自昏迷在他怀中的女人,一个对他时而怒目相向、时而卑躬屈膝,却又与晋谈笑自若、笑容可掬,像猫儿一般神秘得难以捉摸的女人。

    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貌?

    理智告诉他不能轻易对她松懈心防,但自己却又为何对她有种莫名的心动?儿女私情对他而言,不是早就随着芙蓉的死去而不复存在了吗?

    可是现在,他对她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悸动又代表什么?他不是厌恶她到反胃的地步吗?又为何见她巧笑倩兮地与晋话家常时会眼红、青筋暴跳?他当真对她没有一丝感觉吗?

    他好想什么都不理睬,但他明白自从自己在府中见到她后,他的心便仿佛多了些什么似的,那种他也摸不清的感觉,让他漠视已久的情感渐渐苏醒。

    他再次深深地凝视她,将抚摩她脖子的手游移至她的脸庞,长期练武的手上布满着茧,他清楚感受到那粉嫩肌肤所带来的娇嫩感,最终停在她粉色的唇上。不可否认地,她的确有张清丽的脸蛋,与芙蓉那种夺目的娇艳是不同的。

    哀着她的唇,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尝起来定有如春露、蜜水般地甘甜芳香,不自觉地,他的头渐渐低府,在感受到她微吐的鼻息时却猛地摇头,像是想甩去在他脑海里那渐渐浮起的绮丽画面。

    他烦躁地抹去额上沁出的薄汗,最近,他愈来愈常失控了,实在有点厌恶如此的自己,那个一向沉着冷漠的靳袁皓上哪儿去了?难道真的因为这个相处不到几天的女人而转变了吗?难道他已缠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思?他只感到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大石般地难受。

    他嘲讽似地扯出一抹苦笑,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目光又自然地移向她颈项上明显的红肿,他不禁后悔当时自己为何没有收敛力道。

    好一会儿后,他抱起楚楚,并将她轻柔地安置在躺椅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抹上一层去瘀的膏葯,并轻轻地揉着,生怕自己会再粗鲁地碰疼她。

    殊不知他这般有别于方才那狂暴的温柔,已净数落在窗外一双凌厉的眼眸中。

    这双略带侵略性的眼眸的主人,冷淡地扬起一抹冷笑,身形飘忽地一纵,下一刻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

    饼没多久,楚楚幽幽地醒来,眼帘一掀,看着一室不甚熟悉的格局,脑子才慢慢地恢复运转。她想起自己来到书房找靳袁皓,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怎么现在她还在他的书房里呢?

    她挣扎地想坐起身,却因脖子上的疼痛而难受地躺了回去,她懊恼地抬起青葱玉指,轻抚那令她难受的疼,黛眉忿忿地皱起!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醒了?觉得舒服吗?”站在窗台边的靳袁皓,被她的哀号声给唤回神。

    “咳咳!”她本想回他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别急着说话,这样很伤嗓子的。”靳袁皓柔声地道。

    楚楚一听,被他的话语给惊吓住。他竟对她软言软语,他脑子没问题吧?

    “你咳咳”想不到她竟伤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全,她悲哀地想着。

    “你继续说啊,你的声音本来就没有多悦耳,再哑了嗓子,肯定像驴鸣鸭叫般难以入耳,届时可别怪我没先警告你。”他坏心的说。

    楚楚一听,自然是不敢再开口,但心里早已咒骂得翻天覆地。这个人不说些气死人的话好像会死似的,本以为他也会有温和的一面,原来只是假象。

    靳袁皓光看她脸上的表情,便猜着她应是满腹牢騒“会这么说你,是不希望你白白糟蹋了我特地拿出来给你敷用的‘雪兰膏’,那可是玄天门之人才有的葯品,一般人想用还求不到呢!”他好心地给她敷用,她该心存感念才是。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没求你。”楚楚困难地轻轻吐出不满。

    耳尖的靳袁皓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葯已上了,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不过你倒可以回报我对你的好心,这么一来,你就可以不用良心不安了。”

    这句话像是人该说的吗?明明动手的人是他,上葯的人也是他,现在却反咬她一口,好像她才是罪魁祸首似的,有没有天理啊?

    靳袁皓好笑地看着她因怒气而涨红的脸蛋“从今以后,就由你伺候我,等你的伤一好,就搬到擎嵩阁的西厢房。”

    楚楚一听,愣愣地瞪着眼前嘴角噙着诡谲笑意的靳袁皓,心想他会这样安排,一定是想好好整她。

    她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待殂的鱼肉,而他就像是磨刀霍霍的屠夫。天呐,她可不敢想象自己往后悲惨的人生。

    靳袁皓对于自己会说出那番话,惊讶程度不亚于她,不过,他决定了,就算他对她的成见再多,但在一切疑团没有解开前,他可先假设她是无辜的。等她伤好了,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他不但可以乘机观察她,还可以免去她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机会,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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