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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佩之得意一笑,道:“不错,这正是万劫神剑。这一剑我手下留情了,否则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间。”

    那老婆婆冷哼一声,知道自己今日难以带走司徒玉,道:“你莫嚣张,别以为会了万劫神剑便神气得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陈佩之含笑道:“在下领教了。”

    那老婆婆冷冷看着陈佩之,不再说话,转眼见了云剑等人,正准备离开,却瞥见了诗若雪,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天下居然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她适才见着女扮男装的司徒玉本以心动不已,这时见到诗若雪,更是心痒难搔,但她也知道今日情势,莫说诗若雪,连司徒玉她也带不走了。当下心中计较一番,道:“你们等着,老身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便扬长而去。

    云剑走了过来,陈佩之笑道:“大哥,别来无恙罢?”云剑啧啧赞道:“贤弟,才半个月不见,你的武功竟然如此精进,真叫人难以相信。”

    陈佩之心中一动,伸出手来,道:“大哥还需试试吗?”云剑笑道:“也罢,不过看来我得使出全力才行,否则只怕憾你不动。”他这话倒非玩笑,陈佩之既然练成了万劫神剑,那他此时至少也得有一甲子的功力。

    陈佩之点了点头,扎了马步,暗暗运气,道:“你只管来。”毕竟云剑身上也有四十多年的功力,他可不敢小看。云剑那次试他时是因为那时云剑的功力比他深厚得多,所以才泰然自若。

    云剑喝道:“来了!”紧接着拍出一掌,碰的一声闷响,两人双掌相对,陈佩之也只是往后晃了晃而已,云剑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先不说陈佩之功力深厚,他这身内力却比云剑的内力精纯得多,否则纵然他内力比云剑深厚,云剑这全力一掌也能把他弹开。

    云剑摇了摇头,道:“大哥我是彻底服了,纵然是熊冰熊炎也没你这般深厚的内力,难怪你们遇到他们却还安然无恙。”陈佩之笑道;“大哥客气了。”他心里也委实高兴,光复天下第一神剑的日子终于到了。云剑看了看,忽道:“不对呀,还少了晴儿。”陈佩之叹了口气,道:“大哥,这话我们待会再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再来说罢。”云剑点头道:“也罢。”他看陈佩之神色不对,心中暗暗推测,莫是南宫晴出了什么事罢?

    一行四人出了林子,连轶迎面便来,见了云剑等人,才放下心,道:“云公子你们没事就好,害我担心得一路寻来。这,这不是陈公子和诗姑娘吗?你们也没事了?那太好了!”他见了陈佩之和诗若雪,心中有些惊讶。

    陈佩之笑道:“承劳连大哥关心。”云剑点头道:“快找地方歇歇罢,我肚子可饿着。”他们本便是来吃饭歇息的,但被老婆婆这么一闹,又打了一架,时过了中午,肚子更是饿得不行。几人回到镇中,寻一处酒楼安顿下来,连轶见云剑几人无恙,便独自去这里的丐帮分坛。云剑四人用膳过后,便回房中休息,既然已找到陈佩之和诗若雪,云剑也不着急赶路。

    云剑来到陈佩之房中,而司徒玉则去了诗若雪的房间。

    云剑道:“贤弟,这几日你们去了哪里?我从百毒神教手中救下玉儿后更是担心你们的安危。”

    陈佩之微叹一声,道:“一言难尽!”他抬起头望了望窗外,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云剑听着他叙叙道来。

    原来那日云剑随云尘去了幽谷后,其时天色已深,陈佩之几人便在当处客栈歇脚,等候云剑。陈佩之见诗若雪送走云尘二人后,脸上总是留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别人倒还没有察觉,但陈佩之一直关注着诗若雪,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司徒玉道:“若雪姐,我们去吃饭吧?”诗若雪淡淡应了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司徒玉低声道:“对不起若雪姐,本来就还找不到白钰的,现在还要为云郎耽搁时间。”诗若雪淡淡一笑,道:“司徒妹子你多心了,钰儿他自有天命,纵然我们即刻去找,也未必找就得到。”司徒玉点了点头,望着诗若雪,觉得她似乎今日有些怪怪,平日她把白钰看得甚为重要,换做他日,估计万不会说出此话,但她心中好奇,却也不好当场追问,暗想找个机会定要弄明白。

    四人来到客栈打点,其时正是晚膳时分,客栈已来了许多人,楼下已无坐位,陈佩之道:“我们到楼上吃罢。”诗若雪点了点头,神情恍惚,也不知是否听见陈佩之所言。

    南宫晴心中暗暗生气,但她早就计划好了,却不会诗若雪当面翻面,否则先前的苦功便算作白费。司徒玉一脚刚跨到楼梯,便听得有人笑道:“俺这里还有几个位置,几位若不嫌弃便来一起做如何,顺便交个朋友?”

    陈佩之回头望去,只见西首角落里坐着一个男子,不过三十岁,面容粗犷,结着袖子,露出一手盘根错节的肌肉。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仆人,约莫四十来岁。说话的自然便是那个男子,揪着一双贼眼,在诗若雪脸上打转。似诗若雪这般惊天样貌的美人,走到哪自然都有好色之徒,但寻常人见他们虽然相貌文弱,但衣冠玉锦,器宇轩昂,也知是不好惹的人物,因此倒是多数偷偷看诗若雪,而敢来开口的却没几个。

    陈佩之皱了皱眉,但他毕竟不是诗若雪什么人,也不能和白钰一样替诗若雪出头,这难免让人多少有些意思。陈佩之问道:“诗姑娘,我们上楼,不理他。”诗若雪只是淡淡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连话也不说,听陈佩之问道,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司徒玉上了楼。

    那男子叫道:“姑娘真不给面子么?”

    南宫晴怒道:“你有完没完,我们不去就是不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陈佩之看了南宫晴一眼,颇觉意外,平日里南宫晴总是找诗若雪麻烦,不想这次竟然替她出头。

    那男子咧嘴一笑,也不再说话,心中却道:“待会你们就知道好看!”

    陈佩之瞪了那男子一眼,和南宫晴紧随而上。那男子一直咧着嘴笑看他们,直到他们都上了楼,才脸色一转,变得极为阴沉,只见他对那身旁的仆人叮嘱几句,那仆人便急急离去。

    陈佩之几人上了楼,交代了小二后,便寻一处雅座坐了下来,此处只有两座,对面的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一口宝刀放在桌子上,明眼人便知道不好惹。陈佩之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却好像只觉一般,也抬头看了陈佩之一眼。两人四目交接,仅仅一瞥,却又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司徒玉低声问道:“喂,你看这人是什么来头?”她天性好奇,见这男子颇有意思,便问了问陈佩之。

    陈佩之道:“不知道,不过看来武功倒是不弱,我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知觉。”司徒玉点了点头,见小二上了菜来,便指着那男子道:“那位兄台的饭钱算在我们这儿了。”小二忙不迭的点头,有钱便好,不管是谁还的。那男子闻言抬头看了司徒玉一眼,话也不说一句,便又低头继续吃饭。

    南宫晴冷冷一哼,道:“真是个怪人!”陈佩之也不想得罪人,当下看了南宫晴一眼,道:“好了晴儿,我们赶紧吃吧。”南宫晴嘟着嘴,正要动筷,却猛听得楼梯一阵响动,迅速上来五人,朝陈佩之这边冲了过来。陈佩之暗暗一惊,右手摸住剑柄。但那些人却不是来找他们的,而是找坐在陈佩之他们对面的那个男子,这几人一下子便围住那个男子,动作迅捷,看来也非泛泛之辈,这五人其中一个年级较老的想来便是带头的,他冷冷的打量男子,道:“白玉京,你从京城一直逃到这里,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那个叫做白玉京的男子头也不抬,看来他抬头看陈佩之等人算是给他们面子了,只听他道:“我若是逃,也不必坐在这儿等你们来了。”

    那带头的汉子闻言一愣,失声笑道:“等我们来?你嫌着命长么?快快把刀谱交出来,我们留你一条全尸!”白玉京冷冷道:“你们想要活命,现在滚蛋还来得及。”

    那汉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气极了,一旁的一个男子手中掂了掂钢刀,道:“李大哥,何必跟这臭小子客气,大伙儿一起上,砍死他!”这人显然是个狠角色,满脸乖戾之色,也不知手下沾了多少条人命了。

    在一旁的客人都吓得躲远远的,只有陈佩之这一桌还原地不动。那汉子咬牙道:“好!我们上!”他“上”字刚说完,白玉京便立即接道:“等一下!”姓李的汉子一愣,摆手让那另外四人停手,道:“你后悔了?”

    白玉京摇头道:“等我把饭吃完,虽然是别人请的,但总不能浪费,杀了你们后便没有胃口再吃了。”那姓李的汉子狂笑道:“好好好!老子就让你做个饱死鬼!”原来开口的那个男子又道:“李大哥,就这么便宜这小子?”李大哥不说话,却暗中给那男子使一个眼色,示意他等白玉京一吃完饭便立即动手,不给他拔刀的机会。

    司徒玉在后面瞧得清楚,她见白玉京低头头吃饭,想来是没看到他们的诡计,心中担心他吃了亏,道:“喂,姓白的,你小心点,他们要算计你。”那几人闻言都大怒,握刀的男子立即便要动手,却是姓李的阻止了他,摇头道:“先解决了这姓白的,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白玉京忽道:“我吃饱了。”姓李的一回头,站在白玉京身后的两个男子立即动手,一柄剑和一把大阔刀一刺一砍立即杀向白玉京。白玉京头也不回,反手射手手中一双筷子,那双筷子分别射向身后那两个男子的眼睛,手法之准,令人暗暗心惊。那两个男子身手也不错,急忙避开。

    白玉京后射开两人,前面三人立即冲了上来,白玉京喝道:“接碗!”手一抖,桌上的碗盘纷纷打向三人。那姓李的功夫不错,一抖长鞭,将碗盘纷纷打碎。但这么一缓,白玉京已抽刀在手,一个雀跃,跳上桌子,当头一刀便劈向姓李的汉子。姓李的汉子显然是刀尖上滚过来的,白玉京这一刀凶悍至极,但他眼也不眨,反而迎了上去,长鞭一抖直射白玉京面门,这一招“飞龙出岫”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但他丝毫不畏惧,只要白玉京一受伤,自己手下四人联手,任他插翅也难飞。

    白玉京自然不会和他硬碰硬,来个两败俱伤,见他长鞭抖至,急忙一个打滚,一片刀光护住全身,他一落了实地,其他几人立即围了上来,一时间刀剑棍棒纷纷齐至。白玉京拆了几招已险下还生。陈佩之微微皱眉,见白玉京的反应,功力应该不弱,但手上招式却极为平凡,不过多时,必定败在他们手下。

    司徒玉看了陈佩之一眼,见他没作什么表示,也不好动手。那个李大哥看了看,忽地哈哈大笑,道:“看来不必劳动徐长老,这厮功力虽然不错,但手上没几个招儿,兄弟们手上加紧了,是死是活都好,只要要回刀谱便可。”那几人闻言更是精神一振,手上兵器更是凌厉几分。司徒玉的剑已握在手中,本来已要出手了,但陈佩之却拦住她,道:“你瞧那白玉京已然身处险境,但却一点儿也不慌张,反倒像自信满满的,我猜他定然是留了一手,我们不劳动手,且看看再说。”

    白玉京忽道:“你们想要回刀谱?”那姓李的汉子道:“不错,你现在交出来便留你条全尸。否则待会乱刀分割,生不如死!”白玉京道:“看好了,这就是你们要的刀谱。”汉子闻言一愣,白玉京已接口道:“这是第一招。”那汉子脸色一变,白玉京手中刀势也随着一变,只见他一刀砍来,紧接着又是一刀,使剑的男子刚回剑一挡,白玉京又一刀砍来,待砍到第四刀时,嗤的一声,将那使剑的男子一条臂膀给卸了下来,随即又补上一刀,登时结果了他。这第一招还未使完,便已除掉一个对手,端的让人心中骇然。

    陈佩之等人心头都暗暗一惊:“好厉害的刀法。”那姓李的又惊又怒,喝道:“这小子偷得刀谱,几日来被我们连连追杀,定然不可能学会,我看他只不过学了一招两式,想吓走我们罢了!”他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另外三人本来心中惊惧,被他说得又凶性大气。

    白玉京冷冷道:“我若只学了一招两式,敢在这儿等你们吗?我又不是闲着命长,我等你们是想要和你们做个了结。”

    那个李大哥闻言冷冷一哼,冷笑道:“你偷了我们帮中至宝,便想轻易做个了结?我告诉你,得罪了我们九天神龙帮,你今生今世也休想安宁!”

    司徒玉皱眉道:“九天神龙帮,不就是那个九寨沟的帮派吗?没想到还挺猖狂的。”她这话说得不大不小,却正好给那姓李的听见,那人回头怒瞪司徒玉,道:“难道阁下也想横插一梁不成?”司徒玉厥了厥嘴,干脆不理他。那姓李的更是大怒,正要发作,却听得手下一阵惨叫,急忙回头一看,一个使刀的男子又被砍刀。只剩下一个拿着风火棒,和一个齐眉棍的两人应战。姓李的心知不妙,喝道:“小子休狂!”长鞭一抖,急忙冲了过去。

    白玉京刀法使出来连绵不绝,一刀紧似一刀,偏生又毫无破绽,只消挡得一刀,就休想要再还击。只见他刀光一偏,又砍倒一个,紧接着一个扫堂腿猛得将使棍的双腿扫折。本来以那人的本事,白玉京这一腿万打不到他,只是他全心神都在应付白玉京的刀法,却疏忽了下盘,才给白玉京一个机会。本来白玉京还想补上一刀,但姓李的又杀了上来。他知这人武功比其他人厉害得多,急忙回过身,与那姓李的缠斗起来。

    白玉京胜在刀法厉害,而姓李的却胜在经验老道,一时间谁也占不到便宜,拆了十来招,白玉京刀法一猛,又使出那种刀法来。姓李的男子心头一凛,急忙一个后退,随即碰的一声,却是自己撞到了白玉京吃饭的那张桌子,他心神一个恍惚,白玉京见空立即全力施展,连连砍了七刀,到第八刀时嗤的一响,将姓李的肚子划开两半。那姓李的死前犹自不信,睁着双眼,嘴里喃喃说着,却已听不见了。

    白玉京转身,冷冷盯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那男子心中大骇,叫道:“你杀了我神龙帮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玉京道:“杀不杀你,他们都不会放过我。”那男子道:“既然杀不杀都一样,你又何必杀我?”白玉京冷冷看着他,目光森寒,眼见便要动手了,却听得一阵急促的笛声,不由得脸色一变,那男子闻声却是大喜,正要叫出来,白玉京一刀已插入他的胸膛,那男子张开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白玉京刀刚拔出,二楼对面的窗户便碰的一声被人撞开,进来一个白发老头,年纪却只有五十多岁,他见了满地尸首,皱了皱眉头,冷冷盯着白玉京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白玉京道:“不错。”那老头道:“你为何杀他们?”白玉京道:“因为他们想要杀我。”老头问道:“你就是那个白玉京?”白玉京道:“不错。你便是神龙帮四大长老之一通天手徐雷?”那老头点头道:“正是老夫!”他语气略微一顿,道:“既然你认得老夫,老夫也不愿与你多费口舌,快快将刀谱交出来,然后自己解决,老夫不想动手。”

    白玉京道:“我念你平时没什么恶行,你现在滚蛋我还可以放你一马。”通天手徐雷闻言大怒,道:“小辈休狂!老夫来取回刀谱和要你性命,哪能滚蛋!”司徒玉闻言扑哧一笑,心道这老头动怒便没头没脑,哪有人说自己滚蛋的。

    司徒玉这一笑本来不算大声,但这二楼只剩下他们几人,四下皆静,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徐雷扬眉一竖,道:“你这臭小子也敢来笑老夫,待老夫收拾这小子后必叫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司徒玉道:“来便来,谁怕谁啊?”陈佩之心道:“司徒姑娘这般好事的性子,要不是大哥心性极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南宫晴适才沉浸心事,却没听到徐雷的话,见司徒玉那般好笑,便问缘由,闻言也是不禁一乐。

    徐雷见两人竟然轮番取笑自己,更是气得怒发须涨,早把白玉京的事抛到脑后,对南宫晴两人怒道:“你们是谁?快快报上名头来,否则休怪我手下狠辣!”他虽然盛怒,但却也没笨到一话不说便动手,看着两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还有些来头。

    司徒玉正要开口,白玉京却先道:“徐老头?你是来找我还是找他们的?”徐雷一怔,道:“不错,先收拾你再说。”他倒不怕白玉京逃走或暗算自己,以他的功夫,对付白玉京还绰绰有余,只是他还不知道白玉京练了刀谱上的武功,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小瞧白玉京。

    司徒玉撇了撇嘴,南宫晴悄声问道:“司徒姐姐,你为什么总要帮助那个姓白的小子,莫非你看上他了?”司徒玉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这烂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南宫晴娇笑道:“你这可不行呀,云郎前脚刚走,又来一个白郎,你就不怕云剑怪罪么?”司徒玉狠狠一哼,伸手挠南宫晴的痒,嘴里说道:“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南宫晴娇笑着避开,道:“那你倒是说说呀?”司徒玉道:“五年前我爹爹保的镖就是给他们九天神龙帮的人劫的,所以这次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便教训教训他们。”南宫晴点了点头,道:“那我帮你教训他们吧?”

    司徒玉撇嘴道:“不用你帮了,就你那身手帮倒忙还可以。”南宫晴哼了一声,这些话徐雷听在耳里,心中顿时一惊,暗道:“莫着了人家的道…”心念未至,白玉京又冷笑道:“怎么?徐长老不敢动手吗?既然不敢,那我便只好动手了。”徐雷正要开口回话,白玉京一刀已劈来,徐雷以通臂拳成名江湖,他是个外家高手,通臂拳精湛无比,所以外号叫做通天手。

    徐雷横身一避,伸手一探,手臂好像突然增长了似的,一下子便抓到白玉京的肩头,似乎真有通天之能。白玉京暗暗一惊,急忙一式霸王卸甲,虽然躲了开去,但肩头已被撕去一片衣服,依稀可见五道深深的指痕。看来他不仅精通拳法,连爪法的造诣也不低。

    徐雷这一招乃是从通臂拳中演变而来的,他自称为通臂爪,本拟自己这一爪定可制住白玉京,却不料竟给脱了,一愣之下不由得大怒,喝道:“好小子有些本事!有种再开接老夫这一招!”说着反掌拍来,这虽是反掌,但势道猛烈,丝毫不逊正面出掌。

    白玉京自然不会和他硬碰硬,徐雷的外家功夫甚高,只是他一直蜗居在九寨沟,名头便不响亮,但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不好惹,特别是他练的一身铁布衫,虽不能说刀枪不入,但一般人却也伤不到他。白玉京侧身一让,但徐雷早已算计好,白玉京侧身之际,另一只手使出通臂拳猛打白玉京左肩。若是白玉京依然照躲的话,势必会被这开碑裂石的拳打中,但若是不避,却又得硬接徐雷那一个反掌。这一时间,白玉京可谓进退两难。

    司徒玉拿起一根筷子,正要出手,陈佩之却伸手一拦,道:“不必。”徐雷正得意出手成功,却猛见白玉京刀法一转,划一个光圈绕上徐雷的手掌。徐雷吃了一惊,他的手可不是铁做的,这一刀砍下来可万万不是玩笑,急忙撤开手掌,另一只手急忙变招,一招“暮鼓晨钟”打向白玉京太阳穴。

    白玉京低头一让,屈身之际手中宝刀递出,横砍徐雷小腹。徐雷猛的一喝,一掌拍下,当的一声响,正拍中刀背,白玉京只觉手中一震,长刀几乎脱手飞去,但他应变很快,左手急忙握住,奋力往前一刺。徐雷见自己这一掌竟然震不掉白玉京的刀,心中微微一愣,又见白玉京长刀刺进,不禁怒火中烧,见这刀刺来也不闪避,伸爪便往刀锋抓去。白玉京心头一喜,手碗一抖,长刀立即滚动,徐雷自然不敢再爪下去,但是这么一缓,白玉京立即占了先机,出手更加狠辣,一刀紧跟一刀,越打越快,连环不绝。

    徐雷惊道:“九连环刀法!你怎么学会的?”要知这刀法虽然有刀谱,但神龙帮自来便很少有人学会,这刀法厉害无比,当年神龙帮的祖师爷仅靠着这一套刀法便闯下名堂。历来被奉为帮中至宝,只有帮主才能够修练。这白玉京原本只是神龙帮的一名普通帮众,后来因武功较好,被提升为副坛主,十多天前帮主骤然离世,又无传人,帮中长老谋权夺位,神龙帮一下便内乱,白玉京却趁机盗走了九连环刀谱,这一下倒是让四位长老清醒了,便合计推举一位代理帮主,一切事情待得夺回刀谱再说。白玉京本以为趁着他们内乱,可以一走了之,以后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也不怕他们找到自己。却不料那四位长老居然没多过久便和好,并且派人一路追杀过来,白玉京从九寨沟一直逃到这里,才给四大长老之一的徐雷追倒。

    白玉京天资甚为不错,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名师或没学到上乘的武学,但他却不愿一直默默无闻的做一位副坛主,瞧准内乱的机会偷走了刀谱,这十几日来的亡命天涯,一空闲便拼命钻研刀谱,十多天下来竟给他瞧出门道,但用这刀法与人决斗却是他第一次,他有心想试一试刀法的威力,便拿那姓李的四人开刀,却不料通天手徐雷竟然追上,这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心中也暗暗惊喜,毕竟这刀法他才练了十几天,居然便能和成名已久的徐雷交手数十招不败,若是自己将刀法精通,那成名之日指日可待。

    白玉京道:“我跟着刀谱学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神龙帮历来无人学会?”徐雷怒道:“你懂什么?快快受死!”原来这有刀谱在手,但却缺了刀诀,而神龙帮历代帮主却都是资质平庸之辈,是以历来无人练成。白玉京哈哈一笑,道:“你们神龙帮还得庆幸才是,若非是我,这九连环刀法焉能重现江湖!”

    徐雷大怒,厉声道:“你这无耻小辈!枉我神龙帮还一直看重你,将你一个无名小辈提升为副坛主,你却趁着内乱偷走刀谱,恩将仇报,你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白玉京冷冷道:“我白玉京是个有志之人,岂能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副坛主,便是神龙帮帮主我也不屑去做,你没听过成大事者不拘泥小节?区区偷个刀谱便如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将来成名傲视江湖,没有人敢说我的不是!”

    徐雷气得胡子都直了,一张脸跟鞋底差不多,怒道:“狗屁不通!你还痴心妄想想要成名江湖?老子今日就费了你!”只可惜他料不到,白玉京日后确实闯出了一个名堂,在江湖上威风一时,而他的后代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欲知详情,请待续作。

    陈佩之闻言皱了皱眉,他一直便以家里有一部绝世武学而引以为傲,对这种偷盗他人武学的行为颇为鄙夷。

    徐雷手上功夫加紧,他的外家功夫相当厉害,武功招式也极为霸道,陈佩之心中估量一下,若是换做自己对徐雷,只怕要胜他也得在几百回合之外,毕竟对付这种外家高手硬碰硬只会吃亏。司徒玉问道:“若雪姐,你看这老头武功怎么样?”

    诗若雪看了一眼,淡淡道:“还可以吧。”她睨眼了司徒玉一眼,忽地笑道:“比起你的云郎自然差多了。”司徒玉脸色一红,道:“那比起你呢?”诗若雪道:“要伤他容易,不过要杀他的话,可能有些难。这人的武功招式很霸道,特别是那通臂拳更是武林一绝,其实若除去通臂拳的话,那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司徒玉道:“你是说这老头也只有这通臂拳厉害?”诗若雪看了一阵,微微摇头,道:“也不尽然,你瞧他这爪法,便是从通臂拳从演变而来的,若是不知道,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她武功造诣比司徒玉几人高,所以谈论起来节节是道。

    陈佩之暗暗叹息,他武功高过诗若雪还好,偏生自己武功还不如诗若雪,莫说保护诗若雪,若真遇到险情,自己被保护倒还是真的。

    练武之人眼观八路,耳听四方,徐雷虽然在和白玉京拼命,但诗若雪他们说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登时气得七窍生烟,自己一个成名江湖的人物,给这几个毛孩评论得什么都不是。不过他气归气,心中也暗暗惊讶,因为诗若雪说得一点不假,而且几乎一针见血,自忖道:“这妮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地眼光如此厉害!”心中好奇,不禁偷眼望去,诗若雪此时也正好看着局面,徐雷一见诗若雪那惊为天仙的面容,登时一呆,他虽然已五十开外,但乍然见到诗若雪这般美貌,也不禁呆住。

    须知与人对决最忌出神,何况还是在拼命,本来他武功高过白玉京,虽然白玉京刀法厉害,但他的武功却也相当霸道,而且经验也比白玉京丰富许多,江湖上有一句话,这经验是人的第二武学,有时候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也可以打败比自己武功高的人,便是这个原因。因此徐雷这一场下来,不过几百来招自当可以打败白玉京。但他自己这么一出神,却给了白玉京扭转局势的机会,白玉京瞧准时机,使出一计绝招,适才诗若雪的话他也听见,心中也是暗暗惊讶,但生死关头他也不敢有丝毫马虎,他见徐雷微微一呆,登时露出破绽,立即一刀迎去,刀光一闪,将徐雷左臂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亏是徐雷是老江湖,若是反应慢些,稍有差池,这条手臂便不保了。徐雷通臂拳厉害,这下左手受伤,威力便大大折扣,两人又拆了十来招,徐雷已落下风。司徒玉撇了撇嘴,道:“这老头这性格能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死,倒真是怪事。”徐雷气得暴跳如雷,若不是被白玉京杀得连连自保,他非抽空找司徒玉麻烦不可。

    两人又拆了十几招,两人出手均是迅猛快捷,这十几招晃眼即过,白玉京猛喝一声,使出九连环刀法的绝招,反手一招甩手刀,这刀去势奇快,若非白玉京功力不够,这一刀足以杀死徐雷,本来该插在胸口的一刀却刺在了肩膀上,饶是如此,徐雷也是忍不住痛哼了一声,白玉京欺身一近,伸掌拍向徐雷胸口。

    徐雷顾不得拔刀,右手急忙一招落井下石反切白玉京手腕。白玉京掌法忽地一个圆转,极快的绕过徐雷手刀,一掌拍中徐雷胸口,但徐雷外家功夫了得,这一掌虽重,对他来说却不算什么。徐雷心中一喜,暗道:“敢和老夫硬碰硬,那是在找死!”他胸膛一挺,手肘撞向白玉京。不料白玉京那一掌乃是幌子,一掌拍完,急忙一个后钩腿,脚跟踢中刀柄,那刀嗤的一声刺入徐雷身子。

    徐雷脸色一白,白玉京又补上一掌,将那刀插到没入刀柄。白玉京暗松了口气,总算杀死徐雷。司徒玉望了望窗外,道:“官兵来了,你不想走吗?”白玉京想了想,从徐雷身上拔出刀,也不顾擦拭血迹,拱手道:“多谢!”当即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那些官兵才迟迟来到,见了司徒玉等人,不说一句,挥了挥手,便道:“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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