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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冬天,洛阳的文人们都在谈论一个人,一支曲子,和一种新的筝的弹奏技法,这个人就是天香,这只曲子就是《渔舟唱晚》,而新的技法,则是在这支曲子中出现的刮奏。

    自从妈妈安排了天香的演出后,每隔七日,便会安排天香在轩里做一次登台,与其她姑娘们一起,公开演奏一些曲子,而每次必弹的也是《渔舟唱晚》,许多的客人们前来求见天香,妈妈会自动的为天香选择最合适的客人,让他们听听天香的琴声,当然这些客人中也有不通音律,只因为传闻,专为来见见这传闻中的女主角的,甚至还有什么也不做,花了大把的银钱,只是与她对坐着,看上几眼的。

    比起夏秋的时候,天香更忙了许多。因为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有客人要接见,时常要到三更天才睡的成,而妈妈对她则是更加的喜爱了,几乎到了前一刻还在生气,后一刻一见她马上能笑的嘴角裂到耳根子上去的地步,绝不会对她说半句重话,每天也是好吃的好穿的全都奉上,生怕她有个不高兴。

    小莲也因此获得了许多好处,天香以天天有客接为由,专门在前院要了间客房,以方便接待客人,而自己的天香阁,则纯粹做了住房,和练琴之用,小莲也和她一起住在了小阁楼里。只有偶尔公子琰在白天来的时候,会在小阁楼里接待他。

    有时,琰公子还会为天香寻得一本稀世琴谱,送与天香,偶尔还会给小莲带上一些小孩子们喜欢的物件,只为讨得佳人欢心一笑,因为他知道,小莲在天香心中的地位,恐怕远远超过了自己,不过他从来不曾提过非分的要求,也没有过半点逾举的行为,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占点便宜而已,天香也对此毫不在意,只有小莲有时会在一旁皱着眉看着。

    小莲此时正在练习着琴,前些天,姐姐教了她一只雅乐小曲,练了已有二十多日了,如今也只是初成。一想到姐姐说的,这样的曲子,在大乐署中进修,规定可是二十日成,而自己已经超出了却还只是初成,便有些灰心丧气的。

    她仰了仰发疼的脖颈,甩甩酸胀的手臂,看着从刚才就一直站在窗前发呆的天香姐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小莲来到天香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和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雪花,轻声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呀?”

    “哦,没什么,在看雪呢,你瞧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大呀!”天香边说,边将手伸出了窗外,一片雪花落入她的手心中,浸入心底的冰凉,瞬间就化成了水,天香看着这水滴,却又出了神,眼里是一片的落寞。

    “姐姐,外面冷的很,小心冻着,快把手收进来吧!”小莲紧张的拽了拽天香的袖子,想让天香赶快停止现在的动作。见天香收回的手都湿润了,便忙去一边取了张帕子来,替天香擦干,握着才这么一小会就变得冰凉的手,她心疼的又将天香拉回火炉边去坐着,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手。

    “姐姐,这雪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天可真冷,我早晨都起不来了。”小莲见天香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便分散她的注意,故意说到。

    天香想了想才答道,“算算日子,冬至都已经过去了,已经进入最冷的时候了,冷不了多久的,月底就是除夕了,又是一年了,等过了年,我们小莲就又长了一岁了呢!”天香微笑的看着小莲,不管怎样,妹妹还能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该知足了吧。

    “快过年了么?真快呀!”小莲看着天香,眼里充满了向往,还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样的呢,自己的记忆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只除了梦中偶尔会出现的几缕片段而已。

    “是啊,快过年了,现在好多人家都在置办年货了,我给你定了身新衣,等过年的时候穿,一定很好看!”

    “又让姐姐破费了,我只是个丫头,姐姐给做的衣服,平日里都穿不成呢!”小莲撅了嘴看着她。

    “呵呵,怎么穿不成了,成日的呆在我这小阁楼里,其实也没什么事,现在妈妈宠我,连轩里的那些小丫头妇人们都跑的勤快,你哪里还有做什么脏活呀!”天香取笑着小莲。

    “就是因为她们来这里来的勤了,我才更不敢穿了,穿的那么漂亮,要是被人说些什么闲话让我母亲给听到了,一定会伤心的!”

    天香听了,心里纠了一把,怜爱的看着小莲,是啊,现在已经有丫头在嫉妒她了,可不能让她成了大家攻击的对象,那就是自己保护的不好了。

    “不说这个了,有机会,你就多拿出来穿穿吧,看我们小莲长的也这么乖巧,老这身丫头粗布衣裤的,我瞧着难受,我呀,还是喜欢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样子呢!”天香收起了难受的心情,转而问道,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又梦到什么新曲么,可有弹出来呀?宇文公子和琰公子前些日子来玩,还问起你了呢,说什么时候又能听到你的新曲呢!”

    “我这些天连你教我的小曲都还没弹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弹那个呀!”小莲心虚的埋了头,蜷着自己的手指上的竹甲说道。

    “你少诳我,前两天我可还听到你在弹呢!”天香戳了戳小莲的额头说道。

    “弹是弹了点,只是……”话说了个开头,她却又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天香放下了茶盏,好奇的问道,不知这次又是什么稀奇的问题。

    “只是这只曲子很奇怪,我弹不全。”小莲紧抿了小嘴,回答到。

    “怎么会弹不全呢?”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小莲沮丧的垂了头。

    “不怕,不如你先将能弹出来的弹与我听听,让我也想想吧。”天香安慰着小莲说到。

    小莲想了想,点了点头,便又坐回到琴旁,重新调试好琴弦,开始弹奏起来。

    天香在一旁听着,越听越奇怪了,这首曲子,似乎总觉得少了些音,造成了残缺不全的感觉,只弹了几句,小莲就干脆停了下来,不再继续了。

    小莲说道:“后面的,也是如此,实在没办法再弹下去了。”

    “这是为什么?为何会是这样呢?”天香纳闷的问到。

    “似乎是因为琴弦不够。”小莲无奈的答道。

    “琴弦不够?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天香惊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上次曾说过,梦里的乐器,似乎也是筝,可是又比它要多出许多琴弦来,这首乐曲,是用梦里那件乐器弹奏的,用现在这手里的筝,竟然无法弹奏完整,我尝试过许多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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