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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然勉强点点头,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又问了句:

    “你们确定我没失态,没说什么,呃,不好的话?比如,那些那些,不好的?”

    孙烙立马瞪她,说他曾经上了她,这话算不?狠狠瞪了一眼儿,怒道:

    “没有!嘿,你问了又不信,不信又还问,那你问来干什么?”

    “碍哟,真是的,”安以然撇撇嘴,哼声道:“当大老板了就牛气了嘛?说话那么横,我就是问问而已嘛。”

    “那个,小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张书桐这改口还挺快,立马就喊上了。

    安以然听见张书桐那声“小姨”时给愣了下,张可桐是小孩子嘛,小姨来小姨去的,那能接受,可张书桐,比安以然就小那么一两岁,同龄人啊,也那么称呼,那是真有点儿扛不住,那令安以然有种瞬间老了一二十岁的感觉。

    安以然噎了下,才回应道:“不,记得了呀,我真的只是睡觉吗?”

    又转向张书桐问,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撒酒疯,那也能理解,毕竟喝醉了。可她要脸啊,她现在已经努力的在走知性路线了,要是真要乱撒酒疯的话,脸都丢尽了,能不令人难为情嘛?

    张书桐忍着笑,极其认真的点头。安以然半信半疑,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想了想,可能,真的是睡着了吧。她以前也不是没喝醉过,好像就是睡觉,据说,据说哈,她酒品很好的。应该是那样的吧,喝醉了不哭不闹,就是睡觉。

    三人在院里说说笑笑,仿佛一夜之间,孙烙跟张书桐关系进了老大一步,反倒孙烙不给安以然好脸子了。这关系的转变不得不令安以然往别处想,就合计着,是不是他两人昨晚蹭她睡着了后,那什么了呀?怎么明显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夜之后,就好得如胶似漆似地?

    师太过来请他们去用膳,这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前两次是因为安以然还没醒,饭堂一直给他们留着早膳呢。

    孙烙盯着安以然的脸左看右看,前面跟着师太走了。张书桐立马跟上去,安以然落在后面老大一截儿,慢搭斯里的跟着走。脑子晕晕乎乎的,还疼呢。看着前面两人,心里就在说,是吧是吧,有奸情吧?瞧瞧,那俩人多黏糊?

    清粥咸菜,吃得人难以下咽。安以然,张书桐还好点,孙烙就有点

    看得出来他是味同嚼蜡,勉强喝了碗了清粥,筷子在咸菜碟子里搅来搅去。张书桐也不好说“啧”了好几声,心里就合计着,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了?这不存心捣乱呢嘛。

    安以然小口小口喝着,一会儿又抬眼看对面两人一眼,一会儿又左右瞟一眼,接着埋头继续吃。再抬眼时,孙烙“哌”一声儿筷子拍在桌面上,道:

    “贼眉鼠眼的你瞅什么呢,我有贴大字儿说‘非礼勿视’吗?要看光明正大的看。”

    安以然呶呶嘴,不以为然的出声道:“哦,是光明正大的看呀。”

    孙烙咬牙,他怎么越看这女人心里越毛躁呢?早知道被人误解,当初他怎么着也得吃一回吧,啥都没得到却被这么诬赖,太不值当了真是。

    安以然摸摸肚子,把碗里的清粥两口喝了,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看对面两人,问:

    “你们昨晚是不是酒后乱性了?”这话她合计一早上了,不问出来,心里不痛快。

    “噗--”张书桐一口白粥当场喷了出来,满桌子都是米粒儿。紧跟着是被呛得大声咳嗽,指着安以然,一张脸憋呛得通红。

    孙烙那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沉着一张脸,拿着筷子往安以然脑门儿上一敲:

    “你脑子是养金鱼用的吗?”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白长了!”

    要乱性,也该上她吧,摆了个活色生香的女人不上,上男人?傻帽儿啊!

    安以然头歪了下,避开孙烙的连着几下打过来的筷子,表情淡定得很。

    没法子,她是学动漫的嘛,社里腐女一大把啊,成天在她耳朵边念叨“基友”“基友”碍,不过,她觉得不能歧视这一类人啊,如果两个男人的感情都能像世界第一初恋那般味美,那也很让人接受啊。

    瞧瞧张书桐和孙烙,两模样都很周正,很般配嘛。

    当然,这就是她自己在瞎想,说出来指不定会被面前两人k一顿。

    张书桐米粒儿呛进气管了,难得不行,连连咳嗽,安以然坐着不动,准备把这表现的机会留给孙烙。孙烙同样沉着脸看着,坐着不动。

    看着安以然那副淡定的样子,孙烙忍不住出声道:“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好姑娘,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低俗?还以为你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过,言语品味会提升几个档次,啧,看来你前夫并没有把你教得多好,反而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安以然脸色忽然煞白了下,目光岔岔的看着孙烙,眼睑半瞌,睫毛抖动。

    姑娘不高兴了,这是显然的。

    孙烙撑撑眉,这是事实,怎么地?允许她胡乱编排人,就不让人说她了不成?

    安以然咬牙,好吧,她知道孙烙是故意拿话刺儿她的,没关系,她早就忘记过去的事了,离婚都一年了,她现在也过得很好,至于把这些话放心上嘛?

    “是啊,是啊,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所以我前夫才嫌弃我啊,我要真变得高贵,端庄,大方,温柔,贤淑,好老婆好太太像贵族中一层不变的女人,那他不会离婚了。我就是天生低俗啊,怎么着,你咬我啊?”不就是想损人,想看人笑话嘛,顺着你说得了,反正说说也不会死人。

    孙烙一愣,刺儿了句:“你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啊。”

    “是又怎么样碍,我就是这种不思上进不知悔改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改了,我还是安以然嘛?你可千万别对我失望啊,反正我也没嫁你不是?你们家孙太太又漂亮又端庄又大方,我这种天生低俗的女人当然不能比了。所以嘛,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要对我抱那么高的要求了。”安以然耸耸肩,无所谓道。

    张书桐总算是缓过那一阵儿了,乐呵呵接了句:

    “小姨,顶你!说得很对,要改了就不是你了,女人还是要保持本性才可爱,不能千篇一律,都被通化了,那谁都一样了还有什么意思?是吧?”

    “你,助纣为虐!”孙烙扭头瞪着了眼张书桐“没事儿别瞎搅合。”

    张书桐照样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笑道:“孙总,您这么不待见,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我小姨低俗,那怎么还听说您当初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

    孙烙一张脸,臭得不行,索性摔了筷子摊手:“得,杠上了是吧?随便你怎么着吧,反正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着你都没放在心里过,我也不说什么了。”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她说说而已嘛,似乎孙大总裁生气了啊。

    在寺庙里逛了一圈,三人下山了。也不知道安以然带个什么路,后面两男人一个劲儿的抱怨。安以然头也没回,小心的踩着每一步,抽了个空说:

    “我还穿高跟鞋呢,你们能不能男人一点儿啊。”

    当初沈祭梵都没抱怨过,还抱着她下去的呢。难道沈祭梵不比他们俩身娇肉贵?

    “崩跟我用激将法,这一不小心滑下去,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孙烙怒吼了声。

    要是前几年,他这种山路难不倒他,可毕竟是享受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就是走路都极少的,哪还有这些个登山运动。他们这下山并不是走昨晚的台阶,而是另一边不知道从哪个草堆子里扒拉开的小路下去的,孙大总裁就很怀疑,这是不是路。

    “是不是走错了?”张书桐问了句,这路能走,但一定得看仔细了,这根本就是悬崖啊。脚边的草很茂盛,肯定得扒开草踩实地不是,不然踩草叶子上极容易滑到。在这地儿滑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摔下去谁也不能担保还能不能站起来。

    “没有呀,我每次都顺利下山了的。”安以然依旧没回头,每一步踩得极小心。

    走下去了些,看看左右,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走错路了。因为没人像她这么无聊,好路不走,非要走这偏锋。所以她记忆中的那条小路已经被杂草乱石掩埋了,她也只是看着像,所以就那么下来了。走一半了才发现,不是那条路。

    “你这是第几次了?”那边孙烙没好气的冲了句。

    “第一次呀。”安以然说得理直气壮,站稳了,手把着树干,回头望着后面吹胡子瞪眼的两个大男人,忽然莞尔一笑,倒是惊艳得很:“放心啦,不会有错的,一定能下山。我也没那个贼胆儿能拐卖了你们俩不是?”

    孙烙差点就给她抡拳头了,瞧瞧这只小妖精,多气人不是?

    安以然终于到了小亭子里,山路不好走,脚扭了下,挺疼。也是辛辛苦苦走下来才知道,原来这两年已经修了条路通向这里了,就是寺庙侧边那条路。

    这发现给人郁闷得,就跟住在三十楼的人,停电了只能爬楼梯,辛辛苦苦爬到家门口了吧,结果发现钥匙还在大厅一样,贼失望。

    “你折腾这么一大上午就是为了看这玩意?”

    孙烙不愿意了,你好歹也有点儿新意吧,你多少也给他个像样儿的理由啊。昨晚上你是喝醉了,想起寺庙就非得来。成,你醉了嘛,清醒的人得顺着你,可你今儿这是为那般啊?这么折腾人,她就为了看这口大钟?

    所以说女人啊,花花肠子那是一道儿一道儿的,尽整些幺蛾子折腾人。

    安以然抱着钟杵,回头看火冒三丈的孙大总裁,一脸的理所当然:“碍,我也没让你们跟着呀,自己跟着来还说三道四的。我都来了,我不来撞下山钟,多亏呀。”

    “你还有理了是吧。”孙烙指着安以然,后面半句他给噎了回去,怪不得那位爷他离婚呢,这么难伺候,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啊?这不尽是瞎折腾吗?

    安以然忽然呵呵笑出声,出声说:“你们俩快把耳朵捂住,我要撞山钟了。”

    撞山钟,福泽像山钟声音一样绵长悠远,不知道属于她的幸福什么时候才来。

    “你”孙烙话还没开说呢“嗡”一声轰耳的钟声撞响了,在近处的人那真是被声波给震得难受,耳膜子都快破了。一声完了紧跟着又是一声,再是一声

    要是再来一声儿,孙大总裁铁定发飙了。女人到底都在折腾些什么玩意?

    扯着安以然站得远远的“很好玩是不是?你多大了还倒腾这些?”

    幼稚不幼稚啊?还撞山钟!撞她个大头鬼,对孙烙来说,完全没法儿理解安以然这种做法。那边张书桐那表情也不是特别美丽,确实没弄懂啊,又不是宗教信徒,搞这些玩意是不是挺多余的?

    “碍哟,我就是想”她就是想试试,还能不能找到当年撞山钟的时候,心里那种温暖和幸福感,碍没有了,失去了,即便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事,也再找不回当年的感觉,物是人非,是这样的吗?

    安以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下去,不是那个男人,即便像孙烙跟她关心这么近的人,也不会顺着她,什么都牵就她吧?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男人,曾经真的是很牵就她了。

    像这些事,换别人,关系再好,也不会心甘情愿陪着她做的。孙烙对她不好吗?很好很好,比朋友更近,比知己更甚,却还是不会什么由着她胡闹。

    孙烙看着一直笑嘻嘻的安以然忽然沉默下去,有些无措了,收回手,双手卡在腰躯,压下心底的不耐烦,清了清声音,出声道:

    “好了好了,你喜欢,那就去撞着玩吧,我不催你就是。”小呆子,还是那么小气,说两句就生气。他也就说说她而已,这就当真了?

    “只能撞三下。”安以然低声回应着,忽然又扬起脸来笑着说:“我们下山吧。”

    谁能那般牵就她?事事依她为主,连扮演童话那种幼稚得可笑的事情,他都二话没说就陪着她玩了。换别人,任何一个朋友,会吗?能吗?只会给她两记白眼儿,说她幼稚可笑吧。并不是他们就不好,只是不会什么都迁就着。

    安以然脱了鞋子,一个人踩着台阶先走了。后面两人都站着,张书桐看着落寞的安以然,看向孙烙,叹了口气,低声道:

    “其实,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压抑了这么久,昨晚才真正爆发出来。这里,可能有着她自己的回忆。那种拼命想挽回当初感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光带走而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痛苦。我们不是她,理解不了。”

    他一个男人在失恋之后尚且不能做到潇洒的转身,何况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丈夫在她心里,就是天和地了,是她的一切,失去了,那种切肤之痛,没人能懂。

    孙烙也叹息,当初在失去她的时候,那是怎样的生不如死,他很清楚。她如今,怕也是正如他当初那般吧。悠悠的出声:

    “倘若我们陪着她伤心,附和着她的心情,只怕她一辈子都走不出前一个婚姻给她的痛苦和伤心。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越在意,越放不下,就越难受。她还没有放下,等时间久了,再痛的伤,再深的感情,都会淡去。”

    孙烙这话,倒像是在说他自己,顿了顿,再道:

    “她现在刻意避开不提,并不是好事。她有多怕碰触曾经,她心里就还有多在乎。要嘛,学会不去在意,要嘛,就痛到麻木,对曾经麻木了,目的也达到了。”

    “她毕竟是女人。”张书桐摇头,这么对一个女人,何必呢?

    “你有更好的办法?”孙烙冷哼了声,他当初就是那么痛过来的“放心吧,死不了,她倔强着呢。她会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其实我们担心多了。”

    孙烙是担心,担心她自己憋出毛病,但看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是他想多了。

    “有。”张书桐忽然诡异的笑了下,绕过孙烙先走了。

    不就是离婚了嘛,再找个呗,找个更好的不不,也不能这么想,这纯粹是赌气的想法,再者,要找个更好的,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孙烙目光微微冷了一瞬,他怎么看那小子不怀好意呢?

    “你叫她‘姨’,”孙老板走下去,伸手拍了拍张书桐的肩膀,张书桐挑着眉看孙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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