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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散出去了吗?”

    “是的,坊间已经传遍。”暗二回复道。

    “今夜过后,传言也该变成真实的了。”谢穆清和赵怀瑾叹了口气。

    金宝悄悄走了进来“殿下,皇长孙殿下派人来了,说是身体虚弱,不宜参加宴会,不过有上好的伤药送给世子殿下。”说罢便把手上的碧绿色瓶子呈了上去。

    “暗二,这可是太医院特制的上好的伤药,孤这儿还有几瓶,你拿回去给大家分分。”谢穆清看着伤药突然说道,他打开瓶塞,笑着说道“你们看看,太医院的花样越来越多了,这药做成膏状,还有清香,不似以前这般苦味。”

    暗二神情古怪:“殿下,这是伤药?”

    “怎么了?”谢穆清放下瓶子,奇怪的问道。

    “殿下,这可不是伤药,这清香是一种名为七伤花的草药发出,虽名为七伤花,但敷在伤处只可引起伤处加重,对治疗并无效果。”暗二应着头皮回答道。他这算目睹了一起宫廷大戏吗?

    “来人,派兵围住夜霄宫。”谢穆清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吐出几个字“等今日宴会结束了,孤再去处置那个毫无兄弟之爱的畜生。”说罢,拂袖而去。

    宫里侍卫的动作很快,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便把夜霄宫围的如铁桶一般。

    “殿下!”米苏慌慌张张的跑进寝殿“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派人围住了夜霄宫,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他是真心为谢润育感到难过,好不容易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有一些缓和,却又变成以前水火不容的样子。

    “没事的。”谢润育嘶哑的声音从厚厚的幕帘中传出“没事的。”传出的声音几不可闻。

    他又说了一遍,不知是在安慰米苏,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米苏红着眼眶跑到宫门口:“侍卫大哥,殿下病了要请太医,求您让奴才出去吧。”说罢还掏出了一只玉镯,悄悄递到守卫的手中。

    守卫手一松,清脆的玉镯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瓣,米苏的心,也在那一刻,凉了。

    米苏看看面色坚毅的守卫,咬了咬牙,关上了宫门。“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啊”米苏颓废的靠坐在宫门边,颓废的喃喃道。

    夜幕渐渐降临,宫女们点上了宫灯,大臣们携着打扮得体的夫人子女陆续的进了宫,在太监们的指示下,做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大臣们互相攀谈着,推杯换盏之间,笑的恭维,笑的虚伪。夫人带着女儿们坐在屏风后面,姑娘们互相打趣着,也不乏一些恶意的隐晦的玩笑,夫人们噙着得体的微笑,互相点头致意,关系好的,握着手亲切的交谈,新进京城这个繁华世界的,局促的一个人坐着,偶尔吐出的几句话也被眼里带着轻蔑与高傲的带着品级的夫人给逼得再也不敢开口。

    真是个令人难堪的世界啊!

    一个小太监悄悄地靠近了柳权,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正在与柳权交谈的大臣清楚的看到柳大人的面色一僵。

    “你确定?”柳权问道。

    小太监点了点头,柳权摆摆手,小太监恭敬的退了下去。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位大臣试探性的问道。

    柳权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夫人身体微微有些不适,有些担心罢了。”

    那人笑了笑,恭维了几句,敬了杯酒,两人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放下了酒杯,等着门口传话太监的声音。

    “淳郡王,郡王妃,世子驾到。”不多时,外头站着的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坐在里面的大臣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弯着身子行礼。

    淳郡王摆摆手,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淳郡王妃坐到了女眷该做的地方,谢润安则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自己父亲的边上,一动不动,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

    “太子殿下,皇太孙殿下,赵侧妃驾到。”

    赵侧妃,众人心知肚明,太子妃早就不受宠了,倒是这位赵家出来的男妃,深得太子殿下的恩宠,连出席宴会也随身带着,还好没做出什么祸害人的事儿,否则啊,就是个奸佞!若是赵家出了个奸佞,那可就是名誉扫地。

    不过,这皇长孙殿下上哪去了呢?

    “微臣(切身)(臣女)参见太子殿下、赵侧妃。”就算心里对赵怀瑾有再多的嘲笑与讽刺,众人还是得跪下行礼。

    “众卿免礼,父皇身子不适,不爱闹腾,今日的宴会便由孤主持。”谢穆清走到高台右侧的位置,高声说道。

    底下哗然一片,盛德帝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第159章

    当然不是,盛德帝虽然命不久矣,但醒着的时候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此刻,他正坐在床上,吃着贤皇贵妃亲手做的清粥小菜,感叹道:“还是吃这些有意思啊,宴会什么的最无聊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公公的嘴角抽了抽,作为刚刚给太子殿下传话说陛下身子不适的人,他恨不得自戳双目,这哪里是身子不适啊,分明就是偷懒!

    这一切的一切,坐在宫殿里看着千篇一律的舞蹈的发呆的谢穆清,都不知道。“金宝。”他招招手“去跟淳郡王说声,等下别急着走,去父皇那一趟,陪父皇说说话,聊聊天。”

    金宝迅速的走下高台,告知了淳郡王,顺便隐晦的提了一下盛德帝的病情,淳郡王了然的点了点头,朝谢穆清的方向举起了酒杯,两兄弟相视一笑的温馨场面被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的柳权看在了眼里。

    之前小太监给他传话时,他还有几分不相信,谢润育行事谨慎,做事几乎不留把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谢穆清那个小儿发现破绽,但是,谢穆清并未带谢润育参加宴会,甚至连他为何不参加都未提及,一个已经被厌弃的皇子,怎么值得未来的帝王挂在口中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柳权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道。

    “柳大人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舞坊新编的舞不好看吗?”赵翕笑眯眯的凑了过去,冷不丁的问道。

    柳权惊了一惊,暗骂这赵翕眼珠子不知道怎么长得,老盯着他一人,一边笑着回道:“赵大人说笑了,舞坊的舞女可都是经历了无数次筛选的,自然是这世间一流的舞者,又怎么会不好看呢,倒是赵大人有福气了,赵大公子如今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太子殿下上哪都带着,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赵大人真是言周教有方啊!”这话往严重的想,不就是说赵怀瑾媚上惑主嘛,赵沐恩听着就沉下了脸,这是什么意思,他正打算开口,赵翕按住了他的手,面不改色的回道:“柳大人这是什么话,阿瑜能得到殿下的青睐自然是因为学识丰富,心思单纯了,这可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是要靠他自己。”

    那柳巧颜不受宠就是因为她目不识丁,心思恶毒了?还有父母教的不好的原因。柳大人恶狠狠地在心翻了一个白眼,但面上还是笑着的,还给赵翕敬了一杯酒,赵翕也面色坦然的受了,随即两人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转了回去,面带笑容看着台前精美的歌舞。

    赵沐恩看着两人这番虚伪的互动,在心里为他老爹的不要脸鼓掌,不仅夸了自家儿子,还暗骂了柳巧颜,柳大人还不能甩脸子,真的是太虚伪啦!

    赵翕狠狠在在自家小儿子手上狠狠一拍,噙着笑,微微吐出几个字:“回去再收拾你!”

    赵沐恩摸摸自己被拍红的手掌,他爹手劲儿真大。

    坐在上首的赵怀瑾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他捂着嘴笑了笑,小弟还是那么不知事,性子只适合的在军营里生活,当个文官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太难为他了。

    谢穆清注意到赵怀瑾的小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赵翕狠狠地往赵沐恩手上拍,不禁想起了自己儿时在书房被太傅的戒尺支配的恐惧,不禁打了个哆嗦,现在想想都疼,还好有阿瑜,有了阿瑜他才认认真真的端起了书本,开始专心的研习,才不再被太傅打。想到这,他捏了捏两人交握的手,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在赵怀瑾脸上啄了一下。

    赵怀瑾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晚上回去再罚你。”他轻轻在谢穆清耳边说道。

    顿时,他看见身边人的脸上飞起红霞一片。

    真的是,都三十的人还耍流氓!

    “殿下,戊时三刻了。”金宝走上前说道。

    谢穆清打了个呵欠“叫歌舞停了吧,孤该讲的也讲了,欢迎也欢迎过了,该散了都散了吧。”他慢慢说道。

    金宝走至后台轻声说了几句,半炷香不到的时间,台上的人都散了,没了歌舞,整个宴会厅显得冷冷清清的“各位臣工们。”谢穆清站了起来“前些日子,孤的大皇兄,淳郡王回京,接管了禁卫军,半个月下来,颇有成效,孤知道,你们之中不少人的孩子或者是亲人在禁卫军,这半个月,他们得到了不少的历练,他们,将会是京中新的力量,接下来的日子,禁卫军的训练会更加的严苛,望众位大臣不要心疼。”

    “殿下英明,有淳郡王的言周教,禁卫军必将更上一层楼。”不知是谁在底下喊了一声,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谁都期望自家的孩子出席,哪怕是旁支,只要对家族有贡献,都是好的,淳郡王常年在西北军营,操练的都是些沐浴着血雨的大兵,由他来训练,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沐恩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目送着亲爱的哥哥和太子殿下的远去,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当晚就回到军营去。但是他想多了,还没等他走出大殿,他跟他爹还有娘亲就被请进了太子殿下的常宁宫,他亲爱的哥哥要见他们。

    淳郡王跟着谢穆清走进了盛德帝的寝宫,苏公公站在门口,看到几人,面不改色的甩了下手里的拂尘:“老奴参见太子殿下,淳郡王。”

    “苏公公免礼,父皇睡下了吗?”谢穆清虚扶了一把,轻声问道。

    “殿下莫急,等老奴进去通报一声,贤皇贵妃在里头伺候着呢。”苏明笑着说道,转身进了内殿。

    “陛下,殿下与淳郡王来了。”苏明假装自己没有看到盛德帝下棋耍赖皮的样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盛德帝一把撸下棋盘上的棋子,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速度之快,面色之惨淡,让贤皇贵妃笑出了声“陛下,您就这么怕殿下?”

    盛德帝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理她,朕怎么会怕他呢,朕只是怕他知道朕偷懒罢了。贤皇贵妃见他不说话,掩嘴笑了笑,走到了屏风后面。

    谢穆清和淳郡王悄咪咪的走了进来“父皇。”淳郡王唤了一声,没人应。淳郡王以为盛德帝已经病的不省人事了,快步上前,跪在床边,握住盛德帝的手,哽咽的唤道:“父皇,你醒醒啊!”卧槽,盛德帝感受到手背上的点点水渍,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这还是朕那个被人砍了都不喊疼的儿子吗?咋哭了呢,他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老大啊,你来了啊。”

    谢穆清心里白眼翻出天际,看他老爹躺在那里眼皮子不停的动,就知道他是在装睡!

    真是知子莫若父,盛德帝一看谢穆清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完了,又要被拆穿了

    淳郡王沉痛的低下头:“父皇,是儿臣不孝,在外这么多年,都没有回京好好的看看您,不过您的身子一直很不错,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莫不是宫中有那么些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您用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玩意儿?”淳郡王长了谢穆清好多岁,生母又是一个小小的侍婢,在诞下他不久后就被宫里的贵人赐了一杯毒酒,要不是有皇后的庇佑,他也不会长大这么大。

    盛德帝没说话,他怕一说话就露陷儿。

    “太子殿下,背后的人查到了吗?”淳郡王扭头问道。“是否已被处死?”

    “”谢穆清不知道怎么说“皇兄,知道是谁了,但弟弟我处置不了他。”

    淳郡王挑挑眉:“又是柳权那个老家伙?”他对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可是清楚的很,即使他没有身在朝堂。“你们叫我回来也是为了对付柳权?”

    谢穆清点点头“柳权意图谋朝篡位,他在朝中门徒甚多,若是全部拔除,整个朝堂会空上三分之一。”他说的轻松,但淳郡王也知道其中的严重。

    “想不到我不在京中这么多年,柳权势力竟已大到如此地步,老三老四呢,就算在封地也该出点力吧。”淳郡王不满的说道“还有你,就算你老三老四对这个位置有着觊觎之心,父皇病重,你也该将他们召回来,你身为太子,这些东西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弟弟知道错了,弟弟马上就去给他们写信,让他们赶回来。”谢穆清赶紧低头认错。

    常宁宫。

    赵夫人抽泣着,看着玉树临风的大儿子眼眶更加红了,她优秀的儿子啊,怎么就要在这深宫中一辈子了呢

    赵怀瑾揽了揽赵夫人的肩膀:“娘,别哭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看看你,哭的都不漂亮了。”他拿出帕子给赵夫人擦了擦眼泪,接着温声说道“娘,我在宫里过的挺好的,太子殿下对我很好,你别担心我了。”

    赵沐恩摊在椅子上,一点形象都没有,看的赵怀瑾直蹙眉:“沐恩,你在军营里就是这样的吗,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白训练了吗?”他严肃的问道“还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人家淳郡王世子,才十几岁,便有了如此成就,你呢,还沉不住气,今天宴会上若不是父亲按着你,你是不是还要和柳相吵一架?”

    “大哥”赵沐恩苦着脸坐直“这么久没见了,你能别一见面就是说教吗,再说了,我待在禁卫军军营里,又不在朝堂,就算跟柳权吵起来了又怎么样。”

    “跪下!”进了书房就没吭过声的赵翕突然厉声喊道。

    第160章

    赵家两兄弟被赵翕这么一吓,两人都老老实实的跪下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沐恩,你以为你在军营里,柳权就动不得你吗,你以为你在军营里,就可以不管不顾,可以肆无忌惮吗,你以为你在军营里,就一辈子不需要接触到朝堂吗?”赵翕连连发问,见小儿子梗着脖子不吭声,满脸的不服气,气不打一处来“天真!无知!你在军营里待了近三年了吧,禁卫军军营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哪个不是跟朝中品级高的官员沾亲带故的,你在军营里随随便便说几句话,都会被传出来,传到有心人耳里,那可不只是随便说说就了事了,连太子殿下都保不住你!”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知道柳权的手伸的有多长吗?不知道,就别一整天到晚瞎折腾,你也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那禁卫军营,也分为几个派系,你知道应该站在哪边吧。”

    “淳郡王”赵沐恩低声说道,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他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没有他哥这么厉害,这么聪明,但他还是有能干的地方啊。

    “阿瑜。”赵翕低低的说道“把你送进宫,是为父思虑不周,那时便不应答应陛下,若你此时在宫外,也能在朝堂上成为殿下的一大助力,而不是默默地深宫中为他批阅奏章提意见,你弟弟不知事,你还得多帮帮他,别让他做错事了。以后的路,我不可能陪着你俩一起走,你俩要相互照应啊。”

    赵怀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赵翕叹息着走上前,抚了抚赵怀瑾的额发“孩子,你受苦了。”

    爹,我真的不苦赵怀瑾低头不语,既然他爹这么想体现父子之情,那就满足他吧。

    柳府。

    柳权扫光了书桌上的东西“谢家小儿欺人太甚,我外孙不可能做出如此之事!”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坐在了太师椅上,眉目间,郁郁之气甚重。

    如今朝中他的羽翼虽被剪除不少,但还有残留,也能与谢家争个你死我活,禁卫军被那竖子交到了淳郡王手中,再从禁卫军下手只怕是难上加难,但现如今谢润育被关在夜霄宫里不能活动,就算他得了这天下,柳家也没有比谢润育更加适合的人才坐那个位置,心狠手辣,没有弱点,继承了他的一切,只可惜这身子骨不好。

    柳权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的计划得延后了。

    夜霄宫。

    谢润育开始发起了高烧,苍白的脸上泛着奇异的嫣红,嘴里也开始喃喃的说着胡话,米苏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再这么烧下去,只怕殿下是要不好了,他再一次跑到了宫门,跪在地上哭着求着守卫去请个太医回来,被守卫冷冷的拒绝后,他擦了擦眼泪,回到寝殿,给谢润育换上了一块冰凉的毛巾,跪下磕了几个头。

    “殿下,米苏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再忍忍,米苏一定会回来的。”他拭去眼角的泪,转身跑出了寝殿,他小心翼翼的避过巡逻的守卫,来到夜霄宫后殿边上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院子,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地方,直通皇宫里最阴森的地方——冷宫。

    他拨开杂乱的丛草,摸黑找到了一个洞口,稍稍用力,推开了几块松动的砖,迅速的钻了出去,冷宫是一条寂静的宫道,边上有个小门,供人进出,没有人会记得给冷宫的灯笼点上烛火,米苏摸了摸胳膊,打了个寒噤,迅速朝外跑去“不要怕不要怕,殿下再等着你救命呢。”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念。

    长长的宫道仿佛没有尽头,挂着阴冷的风,还有门吱吱呀呀的声音,米苏忍着恐惧,只顾着埋头往前跑,一个没注意,被地上的石头绊的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管不上破掉的衣衫,站起来赶紧一瘸一拐的往前跑。一炷香过后,他终于到了,但他也丝毫不敢松懈,赶紧朝着常宁宫奔去。

    “殿下,您快去夜霄宫看看吧,殿下烧得都开始说胡话了”米苏冲进谢润璟的书房,连请安都顾不得请,跪在地上就哭出了声“太子殿下派人围住了夜霄宫,殿下病了,奴才想出去请太医,那帮守卫也不让,奴才只能从后殿墙角溜出来找您了。”

    “你说什么!”谢润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父亲派人围住了夜霄宫?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你赶紧回去,用烈酒给皇兄擦擦身子,我这就去请太医,我倒要看看那帮狗奴才敢不敢拦我。”

    “等等,你带个灯笼去,别再摔着了。”谢润璟招呼外边伺候的给了米苏一个灯笼。

    “谢殿下。”米苏匆匆行了礼,提着灯笼按着原路返回,有了光照,他赶紧回到了夜霄宫,给谢润育换了布巾后,搬了桶烈酒,关上门窗,掀开被子,解开了谢润育的内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用布巾蘸了烈酒,把谢润育的身子正正反反的擦拭了一遍,随后给谢润育喂了点水,站在寝殿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皇太孙殿下怎么还没来!

    谢润璟拉着年轻的守夜太医蹭蹭蹭的往夜霄宫跑,可怜的小太医被力大的谢润璟拉的踉踉跄跄的,还要被口头威胁“你信不信我革了你的职”“皇兄要是有什么大碍,我就给你好看!”之类的,新进宫的太医被惊的加快了脚步,一瞬甚至超过了谢润璟。

    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夜霄宫,却被守卫拦在了门口,张扬跋扈的皇太孙殿下不乐意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拦我!”

    “皇太孙殿下,太子殿下说了,谁都不得进入探望。”

    “我告诉你,我皇兄,也就是皇长孙殿下,现在已经病的开始说胡话了,若是真出了什么大碍,你们付得起这个责吗?就算太子殿下不追究你们,但是我不会!现在,老老实实的,给我把路让开!”谢润璟眉毛一扬,示意守卫让开。

    “这”守卫有些不确定了,万一皇长孙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是诛九族,也赔不上啊“殿下请进。”他让开了一条路,随后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人跟上去。

    新进宫的太医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药箱进了夜霄宫寝殿,还好他知道需要看病的人是皇长孙殿下,不然,就按照外面这重兵把守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犯人呢!他走到床边,赶紧给谢润育把脉,一边仔细感受着谢润育微薄的脉象,一边暗暗的在心底舒了口气,还好来得早,再晚来几个时辰,虽然救是救的回来,醒过来,也多半是个傻子了。

    他迅速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让米苏赶紧去煎药,连谢润璟都没顾得上理会。“喂,本殿下的皇兄怎么样了?”谢润璟不耐烦的问道,这太医怎么做事的,都不汇报病情!

    “皇长孙殿下染了风寒,十分严重,再晚来几个时辰,就要不好了。”太医赶紧回道,他怎么就把这尊煞神给忘了。

    谢润璟皱起眉,也不知道这次他父亲又发什么疯了“算了,你也别回太医院了,就在这守着吧,把皇兄看好了,不然,有你好看的!”谢润璟撂下狠话,转身就走了,他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常宁宫。

    “殿下,皇太孙殿下求见。”

    谢穆清不打扰他皇兄和父皇叙旧,早早的回到了书房,刚刚看完手上的奏折,就听见了金宝的禀告。他挑了挑眉梢,看向赵怀瑾,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以前不是直接闯进来的吗,现在还知道让金宝通报了。”

    然而,残酷的事实又证明谢穆清猜错了。谢润璟只是做做戏而已,在谢穆清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他帅气的蹬开了他爹亲书房的门,并大喊道:“你再把皇兄关起来,你就要少一个儿子啦!”

    这缺心眼儿的玩意儿!谢穆清抚额。

    “好了,阿璟,你父亲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你皇兄没做错事,我们怎么会关着他呢。”赵怀瑾拍拍他的大脑袋“明日我会唤个太医过去,你别太着急了。”

    谢润璟摸摸鼻子:“您是说皇兄给润安的伤药里有其他东西的事情吗?我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你们了。”

    谢穆清眼睛一亮,这小子还不算太傻,但他仍板着脸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皇兄为人谨慎,一点口舌都不给人落下,这么明显拙劣的手段他会用,我才不信呢。”谢润璟愤愤不平的说道“他连一件小事都做到尽善尽美,更何况是干坏事,我敢打赌他要是做什么坏事情,暗卫若是不汇报,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赵怀瑾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每次他接触谢润育,他说话总是滴水不漏,小小年纪却又如此深沉的心机,是谢润璟所难以匹敌的,也难怪柳权要找上他。“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皇兄,你总不希望他某日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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