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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清朗语声传来道:“别装作了,分明你三人同是一路,有意寻事欲掳擒这位姑娘,

    不料这位姑娘功力仍在,三伤其二,阁下还是请速离去吧,免讨无趣。”

    天蓝长衫老者瞧出说话的却是一俊美如玉的少年,不禁一怔,冷冷笑道:“原来是你这少年人使的坏,老朽两名手下武功不弱,何能为这贱婢在俄瞬间所伤。”

    唐梦周立起,朗笑道:“阁下错了,在下乃局外人,用不到暗中相助,阁下请别低估了那位姑娘也身负绝学。”

    蓝衫老者面色一沉,-道:“你怎知她身负绝学。”

    唐梦周微笑道:“今晨在后院在下亲眼窥见双方拚搏”

    蓝衫老者大喝道:“贱婢根本就未出手!”

    唐梦周放声大笑道:“阁下怎知,分明阁下也是七星帮一丘之貉。”

    蓝袍老者顿见自己一时漏口,不禁脸色一红,冷笑道:“少年人别为美色所惑,须知这贱婢艳如桃李,毒若蛇蝎!”

    严薇薇闻言柳眉倒竖,怒叱一声,纤手猛扬,忽觉手腕一紧,被唐梦周扣住,道:“姑娘伤了两人还不够么?”说时五指倏松,飘身走前。

    蓝袍老者只觉无法瞥见唐梦周如何扣住严薇薇的手法,不禁心头微震。

    但见唐梦周道:“阁下对这位姑娘似知之甚深,她是何来历,还求明言相告?”

    蓝衫老者期期艾艾答道:“老朽只知她乃一无名凶邪门下,奉命荼毒武林,老朽欲在她身上说出那凶邪阴谋动向。”

    唐梦周笑笑道:“说的倒很委婉动听,但阁下目的,仍然与那凶邪一般,眼前无非是铲除异己而已。”

    蓝衫老者不由暗暗一震,冷笑道:“年轻人,你知道老夫是谁么?须知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徒贻无穷之恨。”

    唐梦周微笑道:“世有真小人伪君子之别,真小人固属可恶,但伪君子更此真小人卑下。”

    蓝衫老者厉声道:“年轻人,你胆敢称老夫伪君子么?”

    唐梦周道:“在下并未如此说,阁下徒托空言焉能昭信武林,至于阁下来历知与不知均与在下无干。”

    蓝衫老者双目一瞪,沉声道:“少年人,你好胆量豪气,这样吧,你我去往后院印证武功,如你接下老朽三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唐梦周道:“在下既然伸手,别说三招,就是三十招也接得下来,请!”

    蓝衫老者冷冷一笑,迈步向店后走去。

    唐梦周默然随行,严薇薇甚感不放心,随着唐梦周的身后,匕首握在指中,以防不测。

    后院寒风啸掠,荡起一片砂尘,凋叶横空。

    蓝衫老者身形慢慢走入风砂飞漩中,唐梦周甫跨入院中,蓝衫老者陡地一个翻身,迅如筛射,双掌势如雷霆打去。

    猝然发难,大出唐梦周意料之外,闪避不及,啪的一声击实唐梦周前胸。

    只见唐梦周踉跄跌出数步,似欲倒地,复又屹立,嘴角流出一殷丝红鲜血。

    严薇薇惊叫出声,花容失色。

    唐梦周目中威棱迈射,忙低声道:“速将匕首给我!”

    一掌之力,惊如山岳,蓝衫老者将唐梦周撞得跌回院外,忖料对方必死无疑,嘴角泛出一丝狠毒阴笑,心想此刻擒住严薇薇不啻探囊取物,疾闪掠前,眼前突觉一道寒芒,慌不迭地倒跃而出。

    一声裂帛响起,蓝衫老者冲天而起,唐梦周手中匕首只发毫之差便可伤及蓝衫老者,但蓝衫老者胸前却划裂一条尺许口子,已足使他心寒胆慑!

    严薇薇以罗帕拭除唐梦周嘴角血迹,柔声道:“你伤势如何了。”

    唐梦周摇首道:“不妨事!”忽有所觉,低声道:“又有人来了。”疾闪隐起。

    院中忽生落足微声,严薇薇趋出,只见是阎尹,不禁一呆,幽幽说道:“此处不可居住。”继道出发生蓝衫老者侵扰之事。

    阎尹面色大变,道:“如今蓝衫老贼何往。”

    严薇薇未明言唐梦周挺身相助,只说是一蒙面人现身,蓝衫老贼追踪蒙面人而去。

    阎尹道:“你我快离此险恶之地。”

    双双疾闪而出,奔至郊外僻静之处,阎尹道:“七星帮匪徒已撤去无踪,老朽意欲往少林窥察,姑娘可迳往无忧谷。”

    严薇薇诧道:“到无忧谷去见何人!”

    “去见二谷主颜鸿庆,他另有指示。”阎尹道:“你我最好分途而行。”言毕身形已远落七八丈外,去如流星,瞬即形踪杳然。

    严薇薇眼前突泛出唐梦周身形,极想与心上人再见一面,猜测唐梦周必暗中尾随自己,四顾一望,却静悄悄地,不禁暗叹一声,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幽怨。

    她有心返回店中与唐梦周见上一面,又恐阎尹在暗中窥察,深知阎尹阴狠毒辣,为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忖思再三,振作精神,望华山奔去。

    其实,严薇薇身后远处隐隐现出多条人影,内中一人似为丐帮长老活报应司空奇。

    唐梦周在店中未曾暗随阎尹严薇薇两人身后,沉思蓝衫老者是何来历,忽有所悟,暗道:“莫非是紫袍人化身!”

    蓦地——

    忽闻一熟稔语声高唤道:“店家!”

    他听出正是那昆仑神戟温侯吕剑阳语声,音调高亢爆急不宁,断出吕剑阳必遇上困忧。

    店小二趋迎,两人一问一答,唐梦周启门而出,朗声笑道:“吕兄,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意在此逆旅又与吕兄见面。”

    神戟温侯吕剑阳正随着店小二由过道中走来,满面风尘之色,双层愁结似多日来积郁难舒,闻声目睹唐梦周,如大旱之见云霓,不禁大喜,道:“贤弟,你怎在此处?”愁容尽扫。

    店小二笑道:“两位既是熟人,正好对门而居。”

    唐梦周道:“小二哥,速去准备几样酒菜,我要与这位吕兄开怀畅饮!”

    店小二喏喏连声走去。

    吕剑阳入得唐梦周室中,轻轻带上了门,喟然感叹一声道:“贤弟知否愚兄为何在大名不告而别?”

    唐梦周道:“是否昆仑有变?”

    吕剑阳点点头道:“贤弟真可说是料事如神,愚兄在大名突奉家师密缄命兼程赶返本门,又无意发现可疑人物,故不敢疏忽,施展李代桃僵诡计遁离客栈,声东击西,不分星夜赶回昆仑,形踪异常慎秘独自一人叩见家师。”

    唐梦周道:“兵贵神速,当机立断,此乃取法乎上。”

    吕剑阳笑了一笑道:“家师谓本门内有重忧,掌门人似知本门甚多高手与凶邪勾结,意图颠覆昆仑,却又查不出是谁,更无法宣泄出口,恐凶邪谋图益亟,表面装作不知,其实内心忧急若焚,藉机与家师密商挽救大策。”

    唐梦周摇首道:“一派掌门之尊,竟无法查明密谋颠覆本门,与外人勾结的门下是谁,分明是违心之论。”

    吕剑阳面色一红,道:“贤弟须知捉贼捉赃之说,虽确凿罪证掌门人岂能妄入人罪。”

    唐梦周道:“这话却也不错。”

    吕剑阳道:“家师他老人家发现他无法离山,否则恐有性命之危,故家师密命愚兄赶来少林,一路之上频遇凶危,几次死里逃生,幸亏愚兄机警,均能逢凶化吉。”

    唐梦周道:“令师命吕兄赶往少林何事?”

    吕剑阳道:“家师与现任少林掌门普修上人童年会是总角之交,谊若手足,相请少林设法解救本门危难!”

    唐梦周摇首道:“少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吕兄此行无望,徒劳跋-而已。”

    吕剑阳心中一惊,忙问其故。

    唐梦周叙出详情。

    吕剑阳不禁面笼重忧。

    唐梦周劝慰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不妨容你我略施诡计,混淆凶邪耳目,煽惑挑拨,使其自相火拚,延缓他们茶毒武林行动,则我等可从容釜底抽薪。”

    吕剑阳知唐梦周智计过人,自然听信,遂问计于唐梦周,蓦地,店堂内传来一声宏亮大喝声:“店家!”

    喝声如雷,屋瓦震撼,尘土簌簌飞落如雨。

    唐梦周暗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吕剑阳听出是追踪自己的匪徒,不禁面色微变。

    唐梦周示意吕剑阳勿出外,身形疾闪而出。

    只见一面色红润,满头如银-发老者,虎眼狮鼻,蓄着一部雪亮霜白短须,身材魁梧,肩带一柄厚背钢刀,虎目中威棱逼射。

    唐梦周飘然走前,微笑道:“阁下是要住店么?店伙方才与在下买点酒菜,片刻即回,请阁下稍待。”

    那老者见唐梦周丰神如玉,气度不凡,忖道:“这少年人品不凡。”遂淡淡一笑道:“店内仅尊驾一人居住么?”

    唐梦周点了点头。

    老者望了他一眼,沉声道:“老朽不信!”

    唐梦周面色一冷,道:“信与不信,悉凭阁下,萍水相逢,在下无须枉费唇舌。”说着飘然走向店外而去。

    老者怔了怔神,暗道:“此年轻人显然为贵介公子,不会武功,谅然不致谎言欺骗,但吕剑阳难道飞了不成!”

    此刻——

    店外鱼贯走入三个灰衣人,均年在五旬开外,骨瘦如柴面肤干焦,目光阴冷,迅快无比坐下,不约而同望了老者一眼。

    老者只觉那六道神光异样阴冷,由不得心中陡生寒意,不由自主地身形迈出店外,扑掠如飞穿出城外。

    城郊已有六七黑衣人守候,见着老者询问探明吕剑阳下落。

    老者摇首答道:“老朽明明瞧见吕剑阳似朝一家客栈奔去,怎料一步之差,竟失去之吕剑阳的踪影。”

    一个阴阳脸汉子道:“监令搜觅了这家客栈么?”

    老者摇首道:“未曾!”

    “监令,也许就藏身在客栈内。”

    老者神情严肃道:“他身长两腿,竟任令老柏去抓么?到是老朽临去之际,发现三形迹可疑人物,不得不使老朽中止搜觅吕剑阳之念?”

    “那王八蛋是何来历?监令必然察出来历。”

    老者沉声道:“我等速去落足之处再行商议?”身形一挺,迅疾如飞奔去,黑衣人等追随老者身后,不到片刻,只见一叶树蓊翳中孤另另矗立着一座高阁。

    阁檐上悬有一区,上书:“文昌阁”三字,字体遒劲刚健,乃出自名家手笔。

    楼高三层,飞檐重瓦,崇宏雄伟,惜建造有年,久已失修,已呈灰剥,窗棂残破,悄无人迹。

    老者身如飞鸟般穿空腾起,往楼上一扇破窗掠入。

    诸黑衣人鱼贯穿窗落在阁楼上,席地而坐。

    只见一黑衣中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纸包展开,俱是酱鸡鸭,另一人取出一包馒头及一葫芦酒。

    老者右手拿起一只鸡脯塞入口中?两道霜眉猛剔,目中精芒逼射,沉声道:“我等就在比守候潘寅三传讯!”

    “吕剑阳就此放过了他么?”

    “谅他插翅也飞不了天上去。”老者冷笑道:“吕剑阳必然奔向少林,本门在嵩山已安有十三名高手卧底,他此去无异自投虎口。”

    大伙儿见老者如此拿稳,不敢多言,各自默默进食。

    突然——

    只见一瘦削汉子问道:“监令,咱们门主往何处去了?”

    老者冷冷一笑道:“门主风尘仆仆,追觅紫电剑下落,看来门主如不到手,决不罢休!”

    “紫电剑虽是神物利器,但对门主有如此重要么?”

    老者似已有五分酒意,咧嘴一笑道:“汝等知否王屋盲叟死后遗物么?”

    “风闻王屋盲叟取自乾坤独叟手中。”

    “不错!”老者颔首道:“咱们门主一步之差,竟为一不知名怪人得去,在太原托飞凤镖局用暗镖送往潮州,不料护送的人,用上两个蠢材在济南黄河渡口失去!”

    “荆监令!”瘦削汉子道:“遗失的必是非常之物?”

    “说得极是!”荆姓老者道:“门主探知失物中有幅墨绘山水,图绘之处埋藏一册武林真经及七柄名剑,但藏处禁制凶恶,尚有毒龙凶兽守护,倘无紫电剑护身,不啻望洋兴叹,无由进入。”

    正说之间,那瘦削汉子忽而面色大变,头一低,便无声无息死去!

    荆姓老者见状情知有异,飞身跃起,落在瘦削汉子之前,右手一托那汉子下颔,低喝道:“你是怎么了!”

    只觉触手冰冷,已然气绝,不禁大惊失色。

    忽见死者衣领中钻出一条五寸长短毒蝎,喷出粉红雾般毒气,吱吱鸣叫。

    匪徒们惊骇莫名,纷纷跃起,只觉中人欲呕,头目略感昏暗。

    荆姓老者大-一声,右掌疾挥而出。

    一股猛厉劲风,叭的一声将毒蝎击得飞出窗外。

    蓦闻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荆一鸣,你门主虽足智多谋,心狠意毒,但百密一疏,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认命了吧!”

    老者惊骇已极,大喝如雷道:“朋友是何来历,为何知老朽名姓?”

    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道:“贵门隐秘已为敝上探知十之六七,独贵门主真正来历尚未探悉,假以时日当不难查明,至于老朽么?嘿嘿!说明白点,敝门与贵门誓不两立。”

    荆一鸣趁着此人说话声,以目示意命来人冲出文昌阁。

    一双黑衣人突身如箭射循声扑去。

    两人半身甫穿出窗外,突发出凄厉惨-,反震飞回,叭哒堕地,拦腰中分两截,鲜血溢如泉涌。

    窗外那人传来阴冷笑声道:“你等俱中了蝎毒,活不了半个对时,尚妄念图逃么?”

    荆一鸣厉声道:“朋友,何不现身出见,既是誓不两立,如非你死就是我亡,老朽要死也应死得明白点。”

    “对,别死了还是糊涂鬼。”只见一条身影疾如闪电般掠入楼内,现出一身五颜六色彩衣,面色惨白如纸,三角尖脸,唇蓄两撇鼠须中年人。

    五个黑衣人身形电闪,手中寒芒疾奔,势如雷霆万钧向那来人攻去。

    只听那身着五彩长衫中年人哈哈一声,五黑衣人堪堪攻及突感一阵头目晕眩,身形踉跄歪出两步。

    中年人倏地翻腕挥出一柄蓝汪汪光华毒剑,震起五点飞星。

    五黑衣人只觉胸口一凉,闷哼一声纷纷倒地。

    此乃一瞬眼功夫之事,荆一鸣救援不及,心神猛凛,厉声道:“朋友,你未免太手黑心辣了?”

    中年人嘿嘿冷笑道:“荆监令,若我等落在贵门主手中,恐将生不如死,手段之辣毒比在下更甚。”

    荆一鸣不禁语塞,面目狰狞厉声道:“可否说出真名贵姓,来意志在什么?”

    五彩中年人嘴角咧了一咧,泛出一丝阴狡笑意,缓缓答道:“在下申屠宗。”

    荆一鸣闻言面色大变,不禁倒退了半步,瞪目沉声道:“阁下就是大凉山五毒堡申屠堡主么?”

    “不错,正是在下!”

    荆一鸣道:“可惜阁下一堡之主,竟自甘卑下,为虎作伥?”

    申屠宗面色一寒,毒剑挥起,一片蓝飙逼向荆一鸣面门。

    荆一鸣身负旷绝武学,却感申屠宗剑势奇奥,全身要害重穴无不在他那奇奥剑势之下,更淬有奇毒,封架闪避均不能,身不由主地蹬蹬退后,迫向板壁无处可退。

    突然荆一鸣目中怒光逼闪,右掌一式“手挥五弦”劈出,意欲逼开毒剑,猛感真力回逆一阵头晕目眩。

    但听申屠宗哈哈大笑,左手疾扬,一缕蓝芒飞出。

    叭的一声,荆一鸣右肩骨上为一支六棱钢钉透骨钉在板壁上,只觉痛澈心脾,额角冒出豆大汗珠,目露怨毒神光。

    申屠宗左手连连振腕,三缕蓝芒宛如奔电射出。

    荆一鸣左肩双足俱被六棱毒钉钉住。

    申屠宗阴阴一笑道:“荆监令,这滋味委实不好受,在下也是不得已,望求见谅。”

    荆一鸣双目喷出如炽怒火,面色惨厉,狞声道:“申屠堡主,你如此对待荆某志在何为,荆某若非不慎罹受蝎毒,放手一拚,胜负尚在未定之数。”

    “荆老师说话当是持平之论,若以真实功力相搏,在下或不如你,但眼前情势须以智取,不以力胜”申屠宗阴阴笑道:“所以最好荆老师能与在下合作,吐露贵门隐秘。”

    荆一鸣厉声大笑,良久冷冷道:“申屠宗,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你别妄想在荆某口中掏出片言只字。”

    申屠宗双眉微剔,哈哈笑道:“荆老师终须吐实,在下此刻不愿相强,日落傍晚时分在下再来拜望!”言毕身形一闪穿窗而出。

    阁楼上留下七具尸体,刺鼻血腥,面目狰狞,令人沭目心惊。

    口口口口口口

    松林翳密,风涛送韵。

    时序深秋,凋叶逐空飞舞,景物衰染满目凄凉,惟独这片松林,绿泛眉宇,意境清幽。

    翠黛丛中转出一翩翩少年,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身着天青缎袍,手持折扇踱入林内,口角泛出一丝微笑,信手扯下一把松针。

    蓦闻迎面传来一声冷-道:“来人止步!”一灰友中年汉子一闪现出,拦在少年面前,道:“尊驾意欲何往?”

    少年怔得一怔,道:“这就奇怪了,此乃在下家业,林中文昌阁乃在下童蒙读书处,阁下阻住在下去路为何?”

    灰衫汉子愕然大感意外,笑道:“尊驾高姓?”

    “在下姓唐!”

    “原来是唐公子!”灰衫汉子笑道:“我等见文昌阁内无人,权借一用,错过今晚,明晨自然璧还,唐公子还是请回吧!”

    只见少年人左掌内三根松针突电奔飞出。

    灰衫汉子里猛悟面前少年人身负武学,但已不及,只感胸口一麻,轰然倒地。

    美少年微微一笑,左掌虚空一挥,松针飞射回奔,林内相继传出数声冷哼。

    他身法奇快已极掠在文昌阁前,侧面一股劲风夹着电奔刀光猛然袭至,身形一闪,五指迅如电光石火一把抓住刀身,拧腕一夺,一个面目森冷中年人被他一夺之力带着冲向前来。

    只见寒魄一闪,中年人一个头颅飞出半空,尸身跌倒在地,一柄钢刀已落在少年人手中。

    蓦地,传来一片厉喝,四条身影自屋脊电泻飞落。

    唐姓少年不待四人身形洽地,刀转“须弥六合”寒光虹飞电射,四人-声未出,拦腰劈为两截,手中街握紧一条蠕动红鳞毒蛇,狺狺欲噬。

    少年正是唐梦周,寒冽眼神四巡了一眼,右手招扇飞点红鳞蛇首。

    波波声响过处,蛇首裂破毙命。

    唐梦周忖料四下已无匪徒潜藏,飘然进入文昌阁拾级而上。

    只见荆一鸣痛苦不胜,汗流透体,发现唐梦周登上阁楼,不由颤声道:“你是奉五毒堡主申屠宗之命而来么?”

    唐梦周淡淡一笑道:“尊驾是指身着五颜六色彩衣中年人么?”

    “不错!”

    唐梦周冷笑道:“他那手下俱为在下杀却,在下就是守候他返转。”

    荆一鸣道:“申屠宗傍晚必回。”

    唐梦周道:“多谢指教!”面色冷淡,视荆一鸣如若无睹,翩然走在窗前,眺望云天远处似神有所属。

    荆一鸣体内只觉宛如百千条毒蛇翻转噬咬,难受之极,颤声道:“老朽急欲相求尊驾速赐一死。”

    唐梦周转面愕然诧道:“有道是好死不如恶活,怎么你竟欲求死?”

    荆一鸣凄然笑道:“生不如死,求生何为。”

    唐梦周哈哈一笑道:“难得你如此干脆,但人生在天地间,与草木同腐,何如做一番轰轰烈烈功业才不负此生,在下本可相救,但留得阁下性命为害武林,何必又多此一举。”

    荆一鸣忍住痛苦,长叹一声道:“老朽沉溺已深,不能自拔,故乞求一死。”

    唐梦周面色一肃,喝道:“胡说,善恶之分只在一念方寸间,怎说不能自拔!”

    荆一鸣凄然苦笑道:“阁下不知老朽处境,故有此责。”

    唐梦周忽转颜微微一笑道:“尊驾是说受那魔头所制无法脱身么?那并非难事,只须尊驾佯装恭顺,奉命唯谨,暗中釜底抽薪,仅与在下一人商谋对策,包管天衣无缝,那魔头怎会察觉。”

    荆一鸣叹息道:“不是老朽小看阁下,老朽门主武功旷绝,行事辣毒,若是与他相抗,无异螳臂挡车。”

    唐梦周道:“这倒未必!”

    荆一鸣注视唐梦周一眼,道:“好,老朽只听从阁下一人,成与不成,非老朽所能逆料。”唐梦周正欲答言,似有所觉,倏地飘身开去。

    窗外电射掠入一条身影,正是那去而复转的五毒堡主申屠宗。

    申屠宗发现荆一鸣尚是原样钉着,不禁惊噫一声道:“人呢?”锐厉冷森目光四巡。

    忽闻一个清朗语声传来道:“你是觅寻在下么?”

    廊柱之后闪出飘逸俊丽唐梦周身影,面带微笑,目注着申屠宗。

    申屠宗面色一变,冷笑道:“兄弟手下俱是你所杀的么?”

    唐梦周道:“他们自有取死之道,怨得了谁?”

    申屠宗怔得一怔,厉声道:“兄弟手下与你何怨何仇?”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此-处乃在下家业,幼年读书之处,在下来此追寻童年旧梦,你那手下出言不逊,施展毒邪意欲致在下死命,忍无可忍,俱丧于我掌下。”

    申屠宗狞笑一声道:“兄弟不信你一人之力便可取他们性命。”

    唐梦周面色一沉,道:“信与不信,悉凭尊驾,在下不愿见文昌阁变成盗匪渊薮,这话已说得太明白了,尊驾是否有自全之道。”

    申屠宗哈哈大笑道:“小辈,此时此地已由不得你了!”

    钉在壁上的荆一鸣忽厉声道:“小心他施展无形奇毒。”

    申屠宗冷笑道:“现在已来不及,小辈说话时兄弟已暗中弹出,片刻之间即将身化血水而亡!”

    语音未落,眼前寒芒眩目疾闪,一支锋利剑尖已紧抵在申屠宗喉结穴上。

    申屠宗睁大着双眼,只见唐梦周手中握着一柄锋芒犀利的短刀,面上罩逼着一股逼人的杀气,由不得心底泛出奇寒,心知遇上了劲敌,不禁骇然变色道:“你杀不了我!”

    唐梦周冷冷笑道:“申屠堡主,你自恃护身真罡刀剑不入么?”继而摇首道:“你错了,护身真罡并不可恃!”左手两指飞弹而出。

    申屠宗身躯一阵撼震,穴道已为点破,真气松散,顿时面色惨变!

    更令他惊骇的是无法闪了开去,一片重逾山岳无形罡气把他钉住了一般,不能移动分毫。

    申屠宗骇然笑道:“兄弟承认今日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但谁也别想活命!”

    唐梦周似若未闻,道:“申屠堡主一死,贵当家谅蒙受极大损失,唉!出师不利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申屠宗瞪目说道:“你认识敝上?”

    唐梦周道:“洛阳东都白马寺内曾有一面之雅。”

    申屠宗心中一喜,道:“如此说来你我不是外人了!”

    唐梦周摇首道:“可惜的是在下与贵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无异当头浇下一瓢冷水,申屠宗目瞪口张,结舌不能吐出只字。

    唐梦周剑尖一紧,申屠宗喉间汩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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