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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又与我妹妹有何关系呢?”

    管青衣冷冷一笑道:“你妹妹生辰占有三五,可是?”

    简秋道:“不错,春妹乃是十五年,五月五日午时生,这这”天残老人长叹了一声,道:“这就不错了”

    接着,又冷冷一笑道:“不死仙丹初胚既成,必需以一年占三五的黄花闺女的血膏渗入丹药之内,否则前功尽弃,毫无用途!”

    管青衣说到这里,神色凝重地道:“你妹妹生辰八字正好占有三五,如此生辰人物,只怕普天下难觅一人,那妖道找到了她,自是奴获至宝,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简秋那双瞽目内,淌下了两行泪来,伤心的道:“师父如此说来,我妹妹只怕性命不保了!”

    天残老人冷森森一笑道:“据我猜测,那妖道药坛既设在白牛堡内,因只有彼处才有天然地火,你妹妹在未被押到那地方之前不会有危险!”

    简秋全身战抖了一下道:“那么,弟子即时就赶去白牛堡”

    管青衣呵呵一笑道:“你一人去,正是羊入虎口,正中妖道下怀,他刻下找你还找不着,你自己送去岂不正好!”简秋这时已是乱了方寸,他身子颤抖不已,道:“你老人家可有什么良策没有?”

    天残老人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小伙子,你用不着如此担心,此事想来固是可忧,可是我想吴天化那妖道生来自大,他初履中土,必有几天勾留。”

    说罢,冷冷一笑道:“老夫我既知此事,万无不管之理,现在你我更有师徒之情,自然不能坐视,你既然知道去白牛堡的路径,那是再好不过,我们就找到白牛堡,斗一斗这个魔头!”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另外,我还要邀请两位小客人同行,也可以说是两位小帮手!”

    简秋惊异的问道:“这两个人是谁?”

    管青衣哈哈一笑道:“你不必问,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他仰首看了一下天,道:“天可是快亮了,我们先回去吧。”

    简秋想到妹妹为妖道擒去,实在放心不下,闻言呐呐道:“此事不宜耽误,万一要是我妹妹”

    天残老人哼了一声,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是急不得的,尤其不可轻举妄动,万一要是那妖道得知我老头子介入其间,只怕你妹子性命马上就有危险了!”

    简秋面色惨白道:“莫非他竟丝毫也不念与弟子昔日师徒一场之情么?”

    天残老人叹了一声,道:“他如念这份情谊,你这双眸子也不会瞎了。痴儿!痴儿!”

    简秋这一刹那,彻然大悟,双腿一软“嗵”一声坐倒地上。

    只见他双手互捏着,全身一阵疾战,喃喃道:“吴天化你好狠的心!既然你无师徒之情,我也就不讲师徒之义了。”

    说着,一双瞽目之中,滚下两行泪来。

    天残老人管青衣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你也不必难受了,这一次我们前去白牛堡,见着了那妖道,我必定设法向他要得解药,把你双目治好!”简秋苦笑了笑,道:“弟子只是伤心,为那妖道骗得太惨了,至于这双眼睛,是否能够治好都是无所谓的事。”

    天残老人管青衣摇摇头,突然冷冷一笑道:“昔年我在十万大山囚禁了那个孽障莫环,不想这厮竟能脱逃出来,如今且投奔到了吴天化身边,此番我倒要看看这厮怎么再逃过我的手下!”

    简秋担心妹妹安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有答腔。

    二人展开身法,管青衣在前,简秋在后,不多时又回到了“龙门老栈”

    进房之后,管青衣点亮了桌上的灯,持灯一照,但见简秋所睡的那张床,已为阴素裳方才一剑砍成了两段,室内弄得乱七八糟。

    所幸他们打斗,并没有把店内客人惊醒,当下天残老人就把房子收拾了一下,那张床既不能睡,简秋只好到管青衣房内凑合一夜,好在老人只需静坐就行,并不一定要睡!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龙门老栈门前,来了两个访客,一男一女,男的英俊不凡,女的艳丽如花。

    这两个人物的突然来临,为这客栈带来了一阵骚动,是时那老郎中管青衣正在院子里散步。

    他远远的看见了这男女二人,一笑道:“二位甚是守时,快请进吧!”

    这对少年男女,正是冷红溪和雪雁舒又青,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小夫妻。

    见面之下,冷红溪上前一步,道:“老前辈原来就是”

    管青衣张口一笑,一只手在红溪背上拍了一下,道:“进去再说!”

    冷红溪这才发现院中十数双眼睛都在注意着这边,不由俊面一红,遂和舒又青跟随老人向后院走去。

    才一进房,二人就向管青衣深深一拜,冷红溪有些惭愧的道:“你老人家原来是管老前辈,弟子真是久仰了!”

    舒又青也腼腆的道:“老前辈原谅晚辈那天冒昧,晚辈实在是不知道你老人家就是天残老人”

    管青衣呵呵笑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你二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快请坐下来,我们好说话!”

    冷红溪落座后,立即问道:“不知老前辈飞书宠召,有何见教?”

    管青衣望着二人点头一笑,道:“自是有事,在未讨论正事之前,请先见过我新收的一个弟子,冷大侠,你们可能还是旧识呢!”

    红溪讶然道:“不知是哪位仁兄,老前辈请即请出一见。”

    才说到此,就听得门外一人道:“冷大侠,久违了!”

    门开处,简秋持杖而入,冷红溪见了,不由得大为惊喜,当时一跳而起道:“简恩兄,原来是你”说罢,忙跑过去,紧紧地握住简秋一只手,激动的道:“你怎会在此?我正要找你呢!”

    简秋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为找寻冷大侠而来,中途遇见了管老前辈,蒙他不弃,破格收为门下。冷兄,你怎会来此?”

    冷红溪说明缘故后,遂为雪雁舒又青介绍,简秋一听是小寒山二女之一,不由面色一冷,道:“请恕在下冒昧,舒修文是姑娘什么人?”

    雪雁一呆道:“乃是家姐!”

    简秋后退了一步,双目一翻道:“你二人不是与莫环一道的么,怎会”

    冷红溪知道他是误会了,当下忙代雪雁解说了一番,简秋这才释然。

    雪雁却为此很不得劲儿,管青衣呵呵一笑道“徒儿,你可不能混为一谈: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是两个人,可要分清楚!”

    雪雁闻言不由叹息了一声,想起玉鹰与自己同胞姐妹,终是不忍,当下禁不住落泪道:“我姐姐虽是多行不义,但其本性实在不恶,此番又上了妖妇阴素裳的当,才落得如此下场,老前辈与简兄,今后如果遇上了她,尚请念其并无大恶,网开一面放过她才好!”天残老人一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简秋与她也并无什么仇怨,我自有方法教训她就是!”说罢,微微一笑,好像早已成竹在胸似的!

    雪雁舒又青忙称谢不已,接着各人分别落座,冷红溪忍不住又问道:“老前辈召见,究有何事,尚请赐告才好。”

    天残老人冷冷一笑,道:“你苦苦寻找莫环,其实不必,这应是老夫我的事情,冷大侠,你与莫环之间,莫非有什么仇恨么?”

    冷红溪闻言微惊,当下长叹了一声,道:“老前辈问起此事,晚辈汗颜,此事说起来晚辈实在有些愧对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如不怪罪,我才敢明说!”

    管青衣甚是惊异,一双闪闪发光的瞳子,注视着他道:“究竟是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冷红溪又长叹了一声,遂把昔日一段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到伤心处,这位盖世奇侠亦不由泫然泪下。

    听的三人,也无不为之动容,简秋更咬牙切齿痛恨不已,他长叹了一声道:“原来冷兄为此才愤世嫉俗,小弟以前倒是多有误会了,如此看来,这莫环当真是万死有余!”

    管青衣闻言之后,默然甚久才冷冷一笑道:“这也是天意如此,我不会怪你,想不到我昔日一番心血,最后倒成了你的樊笼囚牢”

    说到这里,老人嘿嘿冷笑了一声,自语道:“好个莫环,原来你是这么出来的”

    接着,向冷红溪点了点头,又道:“如此说来,这笔仇,还是应该留下让你来报了,人世上再没有什么仇恨能超过这一宗了!可恨可恨之极!”

    冷红溪苦笑了一下,道:“所以说,上天入地,这笔仇弟子也非报不可!”

    说着,长叹了一声,频频苦笑道“只是想不到这老儿如今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帮手,看来要除去他却是不易!”

    他目视着管青衣,剑眉微皱,道:“你老人家可知莫环身边那个白衣老人是何来历?”

    天残老人冷冷一笑道:“那人就是风火道人吴天化,我怎会不知?”

    冷红溪不由大吃一惊,顿时呆住了,半天他才冷冷一笑,道:“我说呢!原来竟是他”

    管青衣微微一笑道:“这台戏要是只有莫环,还不够热闹,加上了风火道人这个老儿才够精彩,冷大侠,你不要气馁,我给你撑腰!”

    说到这里,尖声一笑,又道:“我们给他们一个直捣黄龙,一直打到白牛堡去,看看谁强谁弱!”

    冷红溪摇头道:“只是白牛堡的地址谁知道呢?”

    管青衣手指简秋道:“我这徒弟知道!”

    简秋点了一下头道:“我还是幼年时去过一次,记忆已经模糊,不过各位请看!”

    说着,忽地把左手衣袖拉起,一直拉到臂根,众人立时发现,原来在他臂膀上,有一片紫红的线条。

    简秋苦笑了笑,道:“去白牛堡的路图,我已刺绣在臂上,那妖道虽唆使阴素裳毁我双目,却想不到我会有此一着!”

    管青衣连连点头道:“这一着实在太妙了。”

    说罢,他同冷红溪一齐走近细看,只看出一片斑紫,线条纵横。

    冷红溪不由皱眉道:“这个谁又看得清楚?”

    简秋微微一笑,道:“冷兄大可放心,我双目虽瞎,但五指触觉未失,我们即日起程去白牛堡,由我领路就是!”天残老人呵呵笑道:“如此甚佳,只是冷大侠与舒姑娘匆匆赶来,理应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动身,并不为晚!”

    冷红溪摇头笑道:“老前辈顾虑得太周全了,我们马上就起程如何?”

    管青衣呵呵笑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老夫预料那妖道等人,此刻也在路上,万一我们要是走在了他们前面,为他们发现反倒不妙,不如晚走一天的好!”雪雁闻言连连点头道:“老前辈所言极是,凡事欲速则不达!”

    简秋长叹了一声道:“只不知我妹子此刻怎样了?如果遭了妖道毒手”

    红溪一怔,问道:“简兄何作此说?”

    简秋冷冷一笑,道:“冷兄你莫非还不知道,舍妹不久前已落入妖道手中,生死莫明,怎不令我这兄长心焦?”

    此言一出,冷红溪以及舒又青都由不住大吃一惊,顿时都呆住了。

    天残老人管青衣冷哼了一声,道:“你大可放心,简姑娘那条命包在为师我的身上,我保证她安然无损也就是了!”

    红溪与雪雁纷纷问故,简秋才把管青衣所告说了一遍,二人听了都愤恨激动不已。

    管青衣又冷笑道:“吴天化本是一个玄门高士,武功惊人,武林中俱甚敬仰,想不到他自与云天禅师对禅较功之后,走火入魔,竟如此倒行逆施起来”

    天残老人说到这里,那只独眼闪闪发光,满头乱发根根怒立,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之情。

    他继续说下去道:“此人自创两极魔图,大行无耻,已遭天忌,最近更妄图炼制不死仙丹,异想以女人膏血调制丹药,实在是令人齿冷!我老头子如不及时给这恶魔一点厉害,他可更要猖狂无忌了!”

    这位风尘怪老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怪笑了一声,闪烁的目光望了冷红溪一眼,又道:“这吴天化,一身功力更非昔比,老夫我如今也未见得就是他的对手,不过老夫虽无胜他绝招,却有与他同归于尽之杀手,大不了与他哈!那时候,武林上少了我们两个怪人,也就天下太平了!”

    冷红溪道:“老前辈何必多虑?那风火道人如此逆天行事,还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管青衣叹息了一声,笑了笑道:“此去白牛堡,我们胜负确实难料,因那吴天化妖道在白牛堡设有厉害的地火埋伏,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儿”

    说到此,他看了简秋一眼,白眉一皱,又道:“简秋,你只送我们到白牛堡外即可,不必进去,你武功虽高,但到底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不宜冒太大之险!”

    简秋怔了一下,摇头一笑道:“师父,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从你老人家,惟独这件事,要是你老人家不许我入白牛堡,干脆我路也不带了!”

    天残老人呵呵笑道:“好个倔强小子,好!好!由你就是!”四人商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同进晚餐。

    当夜,冷红溪和雪雁舒又青,就在这“龙门老栈”住了下来。

    他二人是分室而居,入夜,四个人心中都反复的想着心事,因为“白牛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如今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谜”!

    这其中,简秋昔日虽曾随同吴天化去过一次,可是如今记忆也甚为模糊,在他仅存的一点记忆里,仿佛那是一个深沉的地洞,其内遍处皆是熊熊的烈火

    第二天,一行人开始上路了。

    根据简秋的指引,一行人马由川入甘,在甘肃兰州,他们采办了大批应用物品,添了四匹驮东西的牲口,继续浩浩荡荡的直入青海。

    因为根据简秋臂上的纹刺,那白牛堡是处在青海西宁“大金瓦寺”附近。

    这是一条漫长难行走的路途!

    时值初夏,青海境内,天气极为炎热,所幸这段路上,倒没有什么难行的山路,只是语言却杂得很,汉回藏蒙各族人都有。

    天残老人无处不去,能说数种方言,倒也没有碰到什么困难。

    为了行动方便起见,他们几个人都打扮成当地装束,管青衣化装成一个老喇嘛,简秋和冷红溪化装成两个回人,至于雪雁,则打扮成一个回族姑娘,梳着一双大辫子,模样儿真同本地人一个样子!

    在骄阳当空下,他们来到了“平戎驿”这个镇市,人马都十分困倦了。

    这地方距离西宁已不算远,人烟相当的稠密,镇上有一家汉人开的客栈,名叫“海福客栈”是这地方惟一的一家客栈!

    四人来到栈外,已是掌灯时分,只是此处可不像中原内地那么繁华,所谓的灯,不过是油浸的松枝火把,每间房内都插有一枝,燃点起来,黑色的油烟高达数尺,土墙上为烟熏得一片黝黑!

    掌柜的是一个汉化的回人,穿着一身短衣褂,矮小的个子,这么热的天,头上还缠着白布,干瘦的四肢上,生满了长长的黑毛。

    本地人都有吸烟的习惯,这位掌柜的也不例外,走到哪里,他手里总离不开三尺长的一杆烟枪,全身上下一股子汗骚臭,与人谈话,总爱露出他那熏黄了的板牙,令人不敢领教!

    海福客栈前门是一条石板大街,后门却是青葱原野。

    这位老板还养了甚多的羊、马、牛等牲口,牲口的粪便堆积如山,据说此地的居民,都以牲口多寡论贫富,而牲口多寡,又以牲口粪堆的高低为标志!

    这家客栈的老板,对他所存集的粪便甚感自豪,见人总爱自夸一番。

    “入乡随俗”四个人也只有一切都将就了。

    长途跋涉,来到了这里,四人都想好好休息一下,睡处不好,尚可将就,因为四人都是身怀武功绝学的人,只需静坐,并不一定要睡。

    最令他们不习惯的是,这里的人都不习惯洗澡,一个人月余不沾清水,是常见的事。

    这一点,尤其使得爱洁成癖的舒又青感到难受。

    因此,在夜静更深之后,雪雁悄悄的起来,她记得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清溪,无论如何自己非得去泡一泡不可!

    她悄悄起来,带了换洗的衣裤,出得门来,只见四合院里一片安静,当空一轮明月,静静的挂着,越发显得夜静更深。

    雪雁悄悄出了四合院,来到了后院,后院里,有两个伙计,正在用刷子刷着牲口身上的泥沙,那个矮小的老板,坐在石磨子上,一口口的在抽烟。

    雪雁轻轻一弯身子“嗖”一声,已掠上了土墙,正当她要飘身而出的当儿。

    就在这时,忽然她看见一匹健马驰了过来,马上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黑矮汉子。

    这种人,在中原固是无足为奇,可是此时此刻,发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汉人,实在是令人有些吃惊。

    舒又青本要飘下去的身子,忙一收势,把身子向檐角下倚了倚!

    这时那骑马人已来到了后门外,忽地停住了。

    骑在马上那个满脸黑胡子、一身夏布短衣裤的矮汉子,自马鞍上飘身而下。

    由他下马的动作上看来,这个人似乎有一身相当不弱的武功,舒又青更不禁心中微微一动。

    这汉子下马后,轻咳了一声,店掌柜的抬头一看,忙起身招呼道:“原来是胡三爷,这半夜里到来有事吗?”

    那矮汉东张西望了一阵,点了点头道:“毛老大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听这人口音,是山西人,很难懂,可是却远比掌柜的那种半生不熟的汉语容易懂得多。

    雪雁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位掌柜的还会说汉语。

    毛老大闻言就笑着走上去,把长烟袋伸过去,道:“三爷,来锅烟!”

    矮汉摆手皱眉道:“谁抽你的烟,我是来向你打听事情的。”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压低了些,把头伸过来,小声道“听说你这店里住了几个汉人是不是?”

    毛老大怔了一下,道:“汉人?没有呀,到是有几个卖货的商人!”

    听到此,雪雁不由心中一动,更加注意的往下听。

    矮汉子眨着一双猪眼道:“是几个什么样的商人?”

    毛老大咬着烟嘴子,半喷着烟,眯着眼睛,道:“一个老喇嘛,三个回子,大概是跑马头贩药材的!”

    矮汉子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是四个人了?我问你,他们当中可有一个是瞎子?”

    毛老大怔了一下道:“不错,是有一个瞎子,怎么三爷,你认识他们?”

    矮汉子立时面色一变,左右看了一眼,更小声道:“他们都睡了没有?住在哪儿?”

    毛老大回头指了指,道:“在里院,早都睡熟了,三爷你有话直说吧!”

    这位胡三爷才松了一口气,冷冷一笑道:“小子,你知道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吗?嘿嘿”毛老大摇了摇头,道:“是干什么的?”

    胡三爷嘿嘿一笑,道:“我也是才听人说,据说这四个家伙是由中原来的,是我们老教主的仇人,毛老大,你可得好好看着他们,可别叫他们跑了!”

    毛老大听到这里,吓得烟也不抽了。

    他睁着他那一双发黄的眼睛,往牙缝里直吸着气道:“这这不会吧!三爷,你又没看见”

    胡三爷一咧嘴道:“错不了,你一说有那个瞎子我就知道了,还有个大姑娘是不是?”

    毛老大立时点头道:“不错,有个姑娘,那姑娘长得真标致”

    胡三爷啐了一口,骂道:“标致,妈的你别鬼迷了心吧,那娘儿们可厉害呢,不是我说,咱们两个都干不过她一个,她的手比你的刀还快!”

    毛老大一惊,道:“哟!可真一点也看不出来!”

    胡三爷眨着一双眸子,道:“你知道他们预备什么时候走么?”

    毛老大想了一下,道:“这个大概还有两三天吧,我听说那个老的还要办货,弄些粮食带着!”

    胡三爷面色一喜,道:“好!好!只要他们不走,我就有办法!”

    毛老大似乎被他说得也有些害怕,回头看了一眼,忙又转过身来,道:“三爷,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是老教主的仇人?”

    胡三爷哼了一声,道:“老教主前天经过这儿时就关照下了,叫我们留意几个汉人,当中有一个瞎子,一个女人,这件事,我们要是弄成了,在老教主面前可是大功一件!”

    说着得意的笑道:“老毛子,你可得拿出几分劲来,看住他们!”

    毛老大皱眉道:“这件事我怕不行,你不是说了,那个女的手比刀还快吗,我这样子能行吗?”

    雪雁在暗中听得真是气恼不已,暗暗庆幸自己幸亏是听见了,要不然真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心中想着,就贴墙而立,继续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个姓胡的,这时由身上掏出一块银子,递给毛老大道“呶!先拿着这个,你只要记好了,无论如何设法别叫他们走能拖几天是几天!”

    毛老大缩手道:“我可不要钱,老教主的事,我还敢要钱吗?反正我试着办就是了!”

    姓胡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先走了!”

    说着往马背上一跳,掉过马头,一路疾驰而去。

    雪雁不由冷冷一笑,她既然眼见此事,再不能就这样的放那姓胡的走了。

    当下,暗中展开轻功提纵术,紧紧蹑着姓胡的那匹快马,一路紧跟了下去!

    所幸这条路还不太远,不久就见那姓胡的在一座规模十分宏大的大庙前停下马来,然后翻身下马,直向庙内行去!

    大庙内,一片漆黑,除了正殿透出一些灯光以外,其余地方一片黝黑!

    那位胡三爷这时走上石阶,用手在门上用力叩着,口中大声道:“快开门,我回来了!”

    雪雁早已施展超人轻功,翻上了大殿屋脊,她以“珍珠倒卷帘”之法倒挂下身子,把眼睛凑于殿窗之上。

    殿内灯光很亮,照得其内各物毕现,除了几尊佛像以外,殿内竟设着十来张床。

    这时正有七八个汉子,围着一张大八仙桌子斗着牌九,乱哄哄的嚷成一团。

    那姓胡的敲门甚久,他们方始发觉。

    就见其中一个瘦老人抬起头来,道:“八成是胡老三回来了,开门去!”

    立时就有人出殿把门开了,那姓胡的匆匆跑进去,第一句话就高叫道:“瓢把子,这一趟我可是跑对了!”

    他这么一嚷嚷,几个人立时一怔,牌九也不玩了,只见那个瘦老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别瞎叫,到底什么事?”

    胡老三嘿嘿一笑道:“老教主说的几个人我可是找着了!”

    此言一出,全体都怔了一下,那瘦老人面现惊喜道:“噢!太好了!”

    说罢,又对胡老三点头道:“坐下慢慢说!别慌!”

    胡老三嘿嘿一笑道:“妈的,三个男的一个女的,一点没错!这几个人现在都住在毛老大的客栈里,我已经关照毛老大好歹绊住他们别放他们走了!”

    瘦老人一手捻着他那几根狗蝇胡子,道:“对!办得好!”胡老三得意的一笑,道:“瓢把子,这件事你得费一下心,把弟兄们分配一下,我们一上手,就得把他们给拾下来!”

    四周的人都连声附和着道:“对!对!”

    其中一个胖子“叭”的在柱子上拍了一下,道:“走,咱们这就走!”

    瘦老人扫了他一眼,冷笑道:“住你的嘴,你以为这几个人是好对付的吗?真是瞎了你的眼了!”

    胡老三点着头道:“瓢把子说得不错。连老教主都对他们忌惮三分,可见这几个人不是好相与的!”

    瘦老人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五个手指在椅子把上轮流敲着,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也不能白杀人,老教主有的是钱,我们得好好敲上一笔!”

    群声附和道:“对!对!”

    摇曳的灯光,照着这一群乌合之众,为数约有七八个之多,四下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刃。

    由他们话声之中,雪雁已可判定,这些人,必是当地刀客马贼之流的人物。

    这时那瘦老人忽又冷笑一声,道:“你们几个人可得注意了,不要打草惊蛇,把烧熟的鸭子给弄飞了,我们不动就是不动,一动就得给他们来个利落的!知道么?”

    大家都点着头,连连称是:

    瘦老人又问胡老三道:“你没有惊动他们吧?”

    姓胡的点着头,道:“当然!我连面也没跟他们照这件事在我看,还不能太慢,万一要是他们走了,那可就麻烦了!”

    瘦老人由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作了一个决定道:“好!胡老三,我们两个先走一趟!”

    姓胡的一怔道:“我们俩?”

    瘦老人一笑道:“别怕,我们先去看看老教主去,咱们先跟他老人家谈谈价码儿,划算咱们就干,不划算就拉倒,反正我们不能白干!”

    胡老三怔了一下道:“老教主不是走了吗?”

    瘦老人诡谲一笑,道:“走了?这里有他的心爱小妾,他能走得了吗?”

    胡老三一拍后脑勺道:“对!我竟忘了这个人了!”

    瘦老人喝了声“备马!”又对身边的人道:“把我的链子锤拿来,给我穿衣服!”

    立时就有人把他的一对西瓜般大小的链子锤拿了过来,瘦老人接过围在腰上,又有人拿过一件青绸子长衫,给他罩在外面。

    这时胡老三也已由院里把马牵了出来,道:“我们就走吗?”

    瘦老头道:“好,就走!”

    大步走出了殿门,步下台阶,最后又回头关照其他人道:“你们都别出去,这件事还没作准,一个打草惊蛇,咱们可是白忙了!”

    说罢,就同胡老三一起上了马,直向庙左的一条黄土道上飞驰而去!

    雪雁舒又青早已在路旁等着他们二人,她施展出全身功力,一路紧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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