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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短叟武显道:“你懂不懂他话中之意?”白剑忽然一叹道:“想必是那程老前辈也吃过陈夫人的亏,所以对她颇有成见。”

    短叟武显道:“他刚才对你说了些什么话?”白剑道:“他替我止住脚痛之后,只问了些我认识陈夫人的经过,并未多谈别的话。”

    短叟武显道:“那你怎知他吃过陈夫人的亏?”白剑一笑道:“小弟胡猜乱想而已。”

    短叟武显接着又问道:“你是怎样遇见程老前辈的?”

    白剑道:“说来话长,你先背起我来,我们一面回城,一面谈罢。”短叟武显一怔道:

    “你的双脚”

    一语未了,心中一动,自己就停住了口,背起了白剑放腿回城而去。

    途中,短叟武显轻声道:“你是不是发现有人暗中监视我们?”白剑道:“没有。”

    短叟武显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腿下一加力,身形陡然快了起来。

    看来,心中似乎有些不快乐。

    白剑也暗叹了一口气,开始叙述他这次出走的经过。

    原来,白剑们心自问,陈夫人的条件虽然接近横蛮,但处身设地一想,又何尝不是自己一片好心制造出来的麻烦。

    要不是自己一念之间,想把七巧玉女叶萍推给陈锋,陈夫人又怎把七巧玉女叶萍的事也扔在自己头上。

    当然其中最大的原因,只怕还是陈小凤暗中已视七巧玉女叶萍为情敌,非此不足以隔断他与七巧玉女叶萍的关系,她使用的手段固然厉害了一点,用心却无可厚非。

    这种情感方面的纠纷,自己先占了大部分不是,将来闹开来,只怕也很难得到大家的同情。

    话又说回来,自己虽然理亏,但陈小凤的这种手段,正足以暴露她的心性为人,不是理想的终身伴侣。

    白剑对她一丝情意,已是随脚痛而去,荡然无存。

    情亏理欠,又加发现陈小凤的本性令人失望,白剑因此起了逃避现实的念头,准备远离人群,回到恩师身旁去。

    此念一生,他于是雇了一乘爬山虎离城出走,但经过那悬崖峭壁之地时,不由又改变了主意,他又哪能放下七巧玉女叶萍不管而独善其身。

    所以,他又决定留了下来,准备先自行断去双腿,然后藏身悬崖之下,养好伤势,再化身出来,找寻七巧玉女叶萍,安置好她后,才能安心引退。

    于是,他遣走了轿夫,一手握着一根树枝,振臂向悬崖之下投去。

    他这一身悬崖之下投去,别人可不知道他的用心,以为他想不开,要投崖自了残生。

    当下,便有两条人影,突然出现,随着他身后摸了下去。

    其中一条人影疾如流星,显得特别快速,一把就抓住了白剑,轻登巧纵,安然落于沟底。

    此人非是别人,他就是分道而来的武林一怪公孙丑。

    另外一人,便是秃首飞龙何元亮。

    当武林一怪公孙丑飘身下落之际,秃首飞龙何元亮可真替他捏把冷汗,真怕他伤于乱石间禁制之上。

    及见武林一怪公孙丑竟如轻车熟路般安全到达沟底,他才暗中吁了一口气,落身武林一怪身前;这时武林一怪公孙丑正在吹胡了瞪眼责骂白剑,白剑也不分辩,苦笑而已。

    秃首飞龙何元亮落在他们身旁,见武林一怪公孙丑口中骂个不停,不由忍不住插口道:

    “老丈,这位少侠身受已经够多了,您就”

    武林一怪公孙丑面前哪有别人说话的余地,当下怒目一横,吼了一声,道:“滚你的,你也敢来管老夫的事。”秃首飞龙何元亮一时也没看出武林一怪是谁,再看他也不是省油之灯,双眉一竖,冷笑一声道:“看你一大把年纪”

    一旁的白剑可急了起来,截口道:“老丈,你大概不认得武林一怪公孙前辈吧!”

    一提武林一怪,秃首飞龙何元亮哪还敢发横,口中:“呵!

    呵!”人已行礼下去,道:“原来是公孙老前辈,晚辈何元亮叩见您老。”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亮,笑道:“原来你是何老弟,老夫真不认得你了。”敢情,他们原是旧识,只因久年不见,所以骤然之间,谁也没有认出对方。

    武林一怪公孙丑话声一落,双眼一翻,接着又道:“那断腿师父可还在人世之间?”

    秃首飞龙何元亮垂手道:“家师也念着老前辈哩!”

    武林一怪公孙丑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是来找你师父的,你带白少侠随我来吧!”身形一晃,先向沟后行去。

    秃首飞龙何元亮把白剑背入阴阳剑程南轩洞府时,他们二老已相对而坐,谈了一阵了。

    白剑一到,阴阳剑程南轩便吩咐秃首飞龙何元亮脱下白剑鞋袜,从怀中取出两根银芒,刺入白剑双脚脚心,白剑只觉双脚一凉,痛楚顿失。

    这段经过,说来太平凡了,短叟武显听得非常不过痛,皱了一皱眉头道:“程老前辈问也没问你受伤经过,一出手就替你把痛楚止住了?”白剑道:“正是如此。”

    短叟武显道:“那他怎样知道的病情?”

    白剑道:“也许是公孙老前辈告诉了他。”短叟武显的话问得有理,沉思了一阵道:

    “莫非我们的一切,早就落到程老前辈眼中?”

    短叟武显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有此同感。”

    话声一顿,接着身形也停也下来,凝思有悟道:“只怕他注意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陈夫人,我们只不过是碰巧落到他眼中而已。”白剑道:“老哥哥所见甚是。”

    短叟武显道:“此老如此不甘寂寞,可能大巴山中的情形,也必非常清楚。”白剑又点头道:“我想应该如此。”

    短叟武显道:“我们再回去请教他一下如何?”

    白剑一阵犹豫道:“他如果愿意说,我想他早就说了,也用不着我们再走回头路了。”

    短叟武显点头一叹,道:“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他有难言之隐,我们倒不可过于勉强了。”

    他又背起白剑,展开身形急向城内奔去。

    不久,他们回到了原来的客栈,第二天,一乘软轿抬着呻吟不止的白剑,在短叟武显护送之下,离开了这多事的山城,直向万县奔去。

    软轿到得万县,遣回原有轿夫,另有两个精壮汉子把白剑送上江中一艘追风快艇。

    白剑与短叟武显一上快艇,快艇便立时解缆扬帆,顺流行驶。

    这时舱中,除白剑与短叟武显显外,更多了一位丐帮长老夏阳。

    原来,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就连那小小的城口山城之内,也有丐帮弟子替白剑传出信息,所以夏阳在此相候。

    三人见面之下,白剑劈头便道:“夏兄,小弟拜托的事,准备得怎样了?”丐帮长老夏阳点头道:“幸不辱命,请少侠过目。”说着,轻轻地击了一掌,内舱舱帘一起,现出一问整洁的舱房。

    舱房之内,躺着一位与白剑体型面貌极为相似的汉子,那汉子齐膝以下以被断去,外面裹着一层布。

    白剑皱了一下眉道:“小弟想看看他的伤口,不知可不可以?”

    丐帮长老夏阳似是已知道白剑的心意,笑了笑道:“少侠要看,当然可以。”

    那汉子躺在床上,双目早就望着白剑他们,丐帮长者夏阳一答应,他便不待吩咐,自己动手解开一只断腿上的白布,现出一只血浓尚未凝固的断腿来。

    白剑微微一愣,道:“夏兄,你们可真的把这位兄长的双腿切去。”丐帮长老夏阳一笑道:“少侠,你放心,他的双腿其实早已断去,我们只不过在他断腿之上,再做一点新伤而已。”

    那汉子接着哈哈一笑道:“在下有幸替少侠效劳,荣幸之至,这点点新伤算不了什么,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听他中气充足,语声震耳,显然内功方面已有相当火候,看来他在丐帮的地位也不会大低。

    白剑抱拳道:“多谢兄长,在下感激不尽,请教尊姓台甫。”那汉子点头为礼道:“在下符大川,少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剑据实相告道:“在下心中有一疑难之事,一时无法理解,因此拟请符兄相助,暂作在下替身。”符大川满口答应道:“原来如此,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负少侠重托,但”

    白剑截口道:“其他之事,在下一时也无暇细说,将来请武大侠慢慢向兄台说明。在下要对兄台的容貌略加修整,请兄台把身心全部放松。”

    说罢,只见他出手点了符大川面部四处穴道,接着,双手复在符大川脸上,轻轻揉了一阵,收手道:“两位看看,这样行不行。”符大川自已看不到自己的面貌,但由短叟武显与夏长老惊叹赞叹的神态语声上,可以想象到白剑的手法一定非常成功,想起自己今后即是白剑的替身,不由既激动又惶恐。

    白剑改好符大川容貌后,忽然向他附耳说了几句话,听了那几句话,只见他双目之中尽是感激之色,躺在床上直拱手道:“多谢!多谢!多谢少侠成全之恩。”

    白剑一笑道:“不成敬意,符兄太言重了。”短叟武显与夏长老相视一笑,知道白剑一定传授了符大川什么内功心法,也都替符大川高兴。

    白剑又在船上换了一身装束,打扮成一个野药郎中的样子,同时,用独物手法把自己变成一副皮多肉少的尊容,微微一笑道:“以后,这就是小弟弟的容貌,小弟去了。”

    双拳一抱,一声清啸,人已平飞出去,落身江面之上,展开登萍渡水轻功,片刻这问,纵身上了岸。

    这时,快艇离开万县已远,正好前后左右都无船只,故未被人见到。

    白剑胸有成竹,上岸之后,毫不踌躇,展开身形,又向那小山城城口,日以继夜地奔去。

    目前,白剑心中有两在疑团:其一,陈小凤的行为,实在乖张的叫他难以相信;其二,七巧玉女叶萍等人的失去联络,他也非查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这次的安排,便是为了便于暗中进行,所作的掩护工作。

    白剑到得城口,这次可不再落店了,在城外找了一个隐身之地,运功调息,恢复了连日来的旅途疲劳。一到天色入黑,便飞身越城而过,进入城内,向陈小凤他们所住的那座瓦屋掩去。

    现在不过二更时分,屋内却与往常大不相同,不但灯火尽熄,而且也静得一片死寂,落叶可闻。

    白剑默运神功,展开天视地听之术,这才察出这所屋中,现在已是空无一人,陈夫人她们早已搬走。

    他们会搬到哪里去?白剑不免感到有些失措,一种估计错误的意识,突然袭上心头。

    正当他一时不知如何决定下一步对策之时,忽然瞥见对面屋脊上翻出两条人影,微一驻足,便飘身下了房。

    白剑凝目望去,其中一人竟是陈小凤的贴身心腹丫头小翠,另一人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白剑见到小翠,心中已是暗吁了一口长气,心地踏实了下来。

    小翠与那中年妇人进入屋内,她留下那中年妇人在大厅之中,自己一闪身进入了一间卧室。

    白剑蹑在她身后,见她进入那卧室之后,俯身抬起床脚,起开床脚下面的一块砖头,从砖头下面取出一只小小的包裹。

    闪身出房,回到厅内,将那小包交给中年妇人,叫了一声“妈”

    道:“你看这几样东西是不是姐姐当年带走之物?”

    那中年妇人神情紧张地打开那小包裹,包裹里面有一只斑纹玉锡,一朵珠花,一对翡翠耳环三样东西。

    那中年妇人一见这三样东西,双目之中泪如泉涌般滚了下来,颤声道:“不错,这三样东西都是你姐姐当年携带之物,她她现在还好么?”小翠脸上掠过一道凄然之色,挣出一丝苦笑道:“她还好,只是抽不出空来看你老人家。”

    那中年妇人一听早年夫踪的爱女安然无恙,不由破涕为笑道:“只要她人好就好,来不来见我倒没有关系,娘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小翠愣了一愣道:“好,我还不能回来哩!”那中年妇人一怔道:“你原先不是说找到姊姊就回来的么?”

    小翠轻叹一声,道:“妈,我现在没有机会,辞不掉许多经管的事务”那中年妇人不大高兴地道:“我们自己家里,又不是没有吃,没有穿,人前人后,谁还不称你一声小姐,你放着小姐不作,去做人家的丫头,你难道”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流下眼泪来了。

    小翠取出一条香巾,一面替中年妇人试去眼泪,一面也哑着声音哀求道:“妈,你别哭,听女儿说”

    “好呀,小翠,你偷偷跑出来,私通外人,这次可落到了我手中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一个三十多岁的大麻子,从屋脊上翻了下来,落在小翠与那中年妇人之间。

    别年看那汉子,其貌不扬,一声功力却极为不俗,身形落地点尘不飞,似乎比小翠还要高明。

    小翠见了那汉子,脸色变了一变,柳眉一竖道:“满天星,你来干什么?还不替本姑娘滚。”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翠姑娘,这里可不是你发威的地方”

    话声中,双目乱转,一眼看到那中年妇人手中的小布包,猛可身形疾晃,右腕疾探,把那小布包夺到手中。

    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打上了那小布包的主意,所以措手不及防,被他轻轻易易得去。

    小翠娇叱一声,道:“满天星,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玉臂一探,便向那小布包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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