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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上中下策

    轻轻的风吹过,象情人的手温柔一拂。和煦的阳光,暖暖的象是轻若无物的丝绸,将一对如痴如醉的人沐浴在它的温柔中。

    马怜儿骨软筋酥地瘫在地上,手脚一动也不想动,衣衫凌乱地盖在她的身上,几抹雪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一件罗裙遮在两人的头顶,里边一片朦胧,两人离得又近,近得肌肤相接,彼此看不清眉眼,一如雪山那夜的暖昧。

    土地的气味和压断的青草香气,慢悠悠地沁入鼻端。杨凌的手轻轻抚摸着怜儿富有弹性的香臀,那里被草茎硌出了一道道轻微的红痕,滑腻的触感和那痕迹抚摸着叫人格外着迷。

    怜儿气息幽幽地躺在杨凌的怀中,好半晌才似从梦中醒来似的昵声道:“夫君,怜儿终于成了你的人了。你......你还能在金陵待多久?舍得现在就离开人家么?”

    杨凌轻轻叹了口气道:“不会,我想......我能再呆五六天吧!”

    “那么多?”怜儿惊喜地叫,她满足地抱紧了杨凌,然后把头埋到他怀里吃吃地羞笑。

    杨凌低声问道:“你笑什么?”

    马怜儿腻声道:“杨大哥没良心,原来急着回京去,现在......现在这样了,便又有了空闲”。

    那柔媚的语气逗得杨凌心中一荡,却无心去辩解纠正。原本他就疼惜她、觉得亏欠于她,如今两人有了这层关系,虽说张天师有言在先。他还是隐隐有种恐惧和担心,有机会让她开心些也好,就让她以为是为了她才留下的吧。

    杨凌轻抚着她的身子,低声问道:“我和你的事,你的伯父知道了么?”

    马怜儿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原来不知道,昨儿你一走,他就来问过我。听说了你的身份,又知道我早已和你订下终身,他只是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杨凌也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回去后我就送聘礼上门吧,你现在成不得亲,先把名份订下也好”。

    马怜儿幽幽地道:“还是......再等等吧。哥哥再不好,总是我唯一地亲人,为了我的事他......他被毕都司整得很惨,他来信说过你提拔他的事了,他心中对以往也大有悔意。我想......等他回来由他接受聘礼,长兄如父呀”。

    杨凌嗯了一声,两人一时无言,只有轻轻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过了一会儿。忽地有人纵声大叫:“厂督大人,杨大人,你在哪儿呢?”

    杨凌吓了一跳,慌忙坐起道:“他们怎么上山来了?”

    他这一坐起,罗裙一掀,马怜儿被阳光一晃,不禁闭上了眼,轻风一过。一阵凉意,她才察觉胴体上不着寸缕,不禁娇羞大嗔道:“呀!瞧你,快转过身去,不许你看,我......我要穿衣服了”。

    怜儿那粉弯玉股别样动人,含羞薄嗔更是风情万种,可惜这时杨凌也顾不上欣赏了。他慌忙抓起袍子披上扭过了头去。怜儿忍痛坐起。强撑着酥软的身子穿好了衣裳。

    两人互相瞧瞧,杨凌还好些。马怜儿却发髻凌乱,面带绯红,眉梢眼角春情一片,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只要不是瞎子,人人都看得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马怜儿慌慌张张的杯碟也不要了,只把那带着朵桃红地白绢团了团,赶紧的塞进了食盒中提起来。

    杨凌硬着头皮对外边喊了一声:“我在这里,出了甚么事?”

    说着他向马怜儿招招手,头前带路走了出去。

    柳彪领着几个人正没头苍蝇地四处乱叫,一见他现身才放下心来。

    后边马怜儿羞羞答答地走了出来,柳彪却恍若未见,他急匆匆走到杨凌身边道:“大人,大档头连夜从京中赶来,说有极紧要的事见你,听说你在栖霞山他连一刻也等不得就赶来了,目前也在满山的找你”。

    杨凌听了脸色不由一变,如今内厂发展迅速,吴杰坐镇京师简直是一刻也离开不得,他竟突然赶来,京中必定是出了大事了。

    杨凌立即道:“快,我在这里等你,马上给我找到他”。

    柳彪和几个番子四下散开转而找起吴杰来。怜儿瞧见杨凌脸色不对,忙迎上前道:“杨大哥,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杨凌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马怜儿歉然道:“怜儿,大档头从京中连夜赶来,恐怕必有急重大的事情,我......”。

    马怜儿顿时会意,她低首挽了挽散乱的秀发,甜甜笑道:“怎么啦?现在不能陪着人家甜言蜜语、花前月下,觉得过意不去了?有公事就去忙,怜儿是婆婆妈妈的女人么?”

    杨凌虽然有点心中焦急,听了这话也不禁呵呵一笑,他轻轻拥抱了怜儿一下,柔声道:“不愧是我杨凌的女人,我还有几天时间呢,等我忙完公事,天天来陪着你”。

    马怜儿脸红红地点了点头,心中甜丝丝地。这时远远地有人叫道:“大人,卑职到了”。

    杨凌回头一看,只见吴杰健步如飞,柳彪步履轻盈紧随其后,其他的番子都是一溜小跑儿地跟着。

    吴杰虽已五旬,却有一身好功夫,这一番急步上山仍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奔到面前,瞧见了马怜儿不由得目光一凝。

    吴杰常年在塞外奔波,是关外锦衣卫的最高首领。识人记人的本事超凡卓俗,就是一个面目最平庸的人让他看上一眼,过上两年也休想再让他看走了眼,何况是马怜儿这样地美人儿。

    不过他神色忧急,心中显有要事,这时也顾不上和马怜儿客套了。吴杰向杨凌匆匆拱手道:“大人,卑职从京中赶来,有要事面禀。大人......。”

    杨凌会意,他转身对马怜儿道:“怜儿,我着人先送你回去,一忙完公事我就去看你”。

    马怜儿乖巧地应了一声,在两名番子的陪同下先下山去。杨凌拉住吴杰,在一块石上坐了,问道:“吴老,京里出了什么事?”

    吴杰挥了挥手。四下地番子立刻散开,吴杰这才对杨凌肃然道:“厂督大人,自你离京后,刘瑾、马永成、谷大用等人不断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盅惑皇上,让他东游西逛、疏于政事。先是停了经延和午朝,然后连早朝也断断续续,内阁大学士们和朝中百官为此不断上书。

    因为大人您与这几名内侍关系很好,市井间开始传说这几个内侍都是受了大人指使故意迷惑皇上。使皇上懒理政务,还说大人野心勃勃,这是为了擅谋专权。

    卑职觉得蹊跷,便买通了皇上身边一个小黄门,这才打听到最近宫中有一班太监投靠了他们八个,整日劝诱他们说杨大人是皇上信臣,如今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他们几个也是皇上宠信地人。只要哄得皇上开心些,便也能捞个威风些的差使做。

    这几个人猪油蒙了心似的,竟然信以为真,整日绞尽脑汁弄些杂耍游戏哄着皇上,如今已被满朝文武视如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他们利刃悬颈了犹不自觉。

    奇怪的是,这些太监在宫中都是一些执事。权力不比刘瑾等人小。若是想要投靠他们,早便该投靠了。怎么这么恰巧,大人前脚离京,他们立即便一起投靠,还众口一辞做出这番举动来?这分明是......”。

    杨凌心中已经了然,他淡淡一笑,接口道:“这分明是上司划拳、下官喝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吴杰怔了一怔,才欣然笑道:“大人瞧出来了?自古以来朝中相争,很少有直接对准最终目标下手,直接暴露自家实力和目的的。

    那些官员惯常地手段便是先寻与对方关系密切,又不太起眼的小人物下手,以此为借口,直至将事情越捅越大,等到真正地对手发觉危险时,整个朝野形势已不可逆转,这时才是图穷匕现的时候。

    而东厂和锦衣卫却不熟此道,他们一向以势压人、强横霸道,顶多会来个栽脏陷害的手段。我对他们的整人手法一向十分熟悉,所以根本没想到这样步步为营、旁敲侧击的阴险手段会是他们想出来的,我担心朝中另有人想对大人不利,所以一直在秘密侦缉此事。

    前几日厂内几个番子和东厂地人在酒楼起了冲突被他们的人拿了,放话说不见内厂大档头出面赔礼绝不放人。大人出门在外,卑职实在不愿多事,闻讯便亲自赶了去。

    想不到......与卑职交涉地那位戴义戴公公,争吵之间暗中竟塞了一个纸团给我,卑职回去后一看,内中写地正是东厂和锦衣卫暗中合作,图谋大人的事,这和卑职揣测地阴谋不谋而合,卑职再也不敢怠慢,这才急忙赶来见你“。

    杨凌怔怔地想了半晌,才喃喃地道:“戴义?唔......他对王岳、范亭早有不满,透露的消息应该不假,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理由骗我。他在信中说些什么?”

    吴杰道:“戴义信中原话卑职还记得,戴义说:‘东厂、锦衣卫计:诱刘瑾、张永等人为恶,激起众怒移罪于杨凌,杨凌回京,百官上疏请斩,皇上必不允,遂再请囚杨凌候查,皇上必允。

    锦衣卫奉诏逮捕之时,内外伏以厂卫精锐。以杨凌拒捕之名遽杀之,并剪羽翼。挟余威再除刘、马、张等八内侍。内廷除奸、外廷造势,则帝王之尊亦不能罪之,天下靖矣。’”

    杨凌听了霍地站起,急急向前行了两步,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吴杰站起身随在旁边,静静地不发一言。杨凌望着眼前火红一片的枫林,胸膛急剧起伏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有什么好愤怒的呢?自已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得遵守现在地游戏规则,他们斩草除根的酷厉,自已觉来心狠手辣,在他们眼中却是理所当然的手段。

    这样的朝代,难道还能指望政治分岐象现代民主社会一样投票表决么?要斗垮对手,就是一场你死我活地战争,所谓仕途险恶。岂不正是这个缘故?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平静地道:“大档头一路辛苦,走,咱们回府小酌几杯,再细细商议”。

    吴杰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欣赏的神色。向他拱了拱手道:“是,卑职遵命。”

    小厅中,两人置酒浅饮,柳彪打横儿作陪。这两人都是内厂上层人物,不需有所顾忌。

    杨凌举箸皱眉,沉思半晌,嘴里咀嚼的什么食物全然不知味道:东厂此计不可谓不毒啊,八虎与他交好的事众所周知。至于八虎是否受他盅惑,根本不需要确切地证据,市井谣言就相当于后世的舆论导向,只要他同样拿不出反证就足够了。

    如果朝中百官和士绅名流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那么东厂锦衣卫趁他突然回京,对他们的计划尚无察觉时猝然下手,一夕之间将内厂精锐连根拔除,就算皇帝事后知道事情,也已无力回天,更无法降罪一人了。

    最难办地是这个计策一时竟无法想到破解的手段,舆论掌握在谁手里?在读书人手中,而朝中的文官就是读书人的核心。这件无往而不利地武器一直就掌握在他们手中。就连皇帝也同样畏之如虎。自已去向谁辩白?可笑!就算他舌灿莲花。又怎斗得过千百张嘴巴?

    不能消除百官地误解,自已在道义上就始终屈居下风。不要说想回京提出解除海禁、通商利民的政策,意图改变大明地命运了,恐怕今后举步维艰,要做这个官都要战战兢兢。

    杨凌叹了口气,见吴杰和柳彪也是一脸沉重,不禁展颜一笑,安慰道:“不必太担心,他们还是低估了我们地力量,不知道司礼监有我们的人,更不知道西厂和锦衣卫内部也有人和我们结盟,他们想以迅雷之势将我们掩杀?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他们知已不知彼,胜算能有几何?”

    吴杰颔首道:“卑职明白,如今我们既已知道他们的计划,又掌握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力量,想猝然袭杀内厂精锐自是一句空谈。

    可是现在对我们不利的形势已经造成,除了东厂、锦衣卫,仇视我们地官员也在日渐增多。这件事不解决,终是一件大患,向来只可千日作贼,可没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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